安尧稍微坐正了些,打算听徐听寒隐藏这么久的真相,却没想到徐听寒抓了抓头发,站起来将烟盒拿过来,取了支烟放进嘴里叼着点燃。火光明灭一瞬,徐听寒刚冒出点苗头的倾诉欲又都被生生咽了回去,又是那副拒绝沟通的表态。

安尧气得捶了下床垫:“徐听寒!你有没有心,我每次被你误会的时候多难受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你不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却总要揪住他不放和我吵。就算你吃醋,也不能就可着一个人吃吧?我们明明就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你却总搞得像我和他做了什么一样!你烦不烦啊!”

安尧又开始哭了,这次却是努力抑制过却掩饰不了的那种哭法,抽噎和哽咽都从齿缝间一点点挤出去,鼻息声很浅。他拧着自己的大腿内侧想把眼泪逼回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效果。

徐听寒的爱很真实,可真实中又有一部分是不对安尧展开的,就像上锁的地下室,如果安尧是个不那么贪心的人,也许他会满足于已经拥有的豪华别墅,不再纠结于地下室里究竟藏了什么。

可他不是。他和所有得到爱又付出爱的人一样,想要完整的毫无保留的徐听寒。

更重要的是,安尧希望徐听寒能看见,安尧已经做好了接纳那些暗面的准备。

徐听寒听见他哭很快把烟熄灭,去浴室漱口后回来坐在安尧旁边。他摸了摸安尧沾满泪水的一张脸,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遥遥,对不起。”

“我只是想你能离他远一点,对不起遥遥,别哭了。我以后…我会尽量控制,尽量不因为他和你吵架,好吗?宝宝,别哭了,你每次哭我的眼睛也会跟着疼,眼皮那么薄,哭的肿起来的时候看着特别可怜。”徐听寒拿了张纸轻轻擦安尧卧蚕上的泪水,“遥遥,都是我的错。”

他声音很细很轻,好像怕吓出安尧更多的眼泪,可求饶讨好的话说了无数,就是不肯讲最本质的原因。安尧的把睛闭起来不看他,浓密的睫毛彻底沾湿后显得狼狈:“你告诉我为什么讨厌于恺,我就不哭了。”

揩拭眼泪的动作停顿一秒又继续,徐听寒又一次不说话了。

安尧简直要绝望了。他快速酝酿好语言打算骂徐听寒,起码先把心里的恶气发泄出去,却听见徐听寒的手机铃声响了。徐听寒将纸巾塞到安尧手里:“宝宝你先自己擦,我接个电话。”

安尧隐隐约约听到大概是警队的事,徐听寒开了阳台门出去接。安尧将纸巾展开盖在稍稍有些紧绷的眼皮上吸水,听到自己的手机也响了两声。他去椅子上堆积的衣物里找到手机,发现是忘了屏蔽的一个小区群聊,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

除此之外,几小时前于恺还给他发了消息:【学长,野菜我买完了,过几天去镇上寄给你。】

那不如暂且就当作安尧看见的那些轻蔑厌弃都是真实的吧。如果徐听寒打定主意不说,安尧可以问另一个当事人。

徐听寒的患得患失很像缺爱的应激反应,虽然安尧在徐听寒之前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他也知道,总去质疑“爱”是否存在,其实是对爱的一种隐形的消耗。徐听寒先于安尧否定了他是值得获得爱的可能性,虚张声势又色厉内荏,甚至一味付出不求回报,这样非常不好。

安尧希望徐听寒可以尽快学着相信,他非常值得被爱。就像徐听寒反复告诉安尧的那样。

接到电话时徐听寒很紧张,原本以为是分局又接到了什么重案要案,需要他立刻结束休假赶回去,听到不是时徐听寒松了口气。是何敬打来电话说起那个当街伤人的案子,讲了些审讯时的新收获,问徐听寒接下来怎么处理,才能尽量能最大化的利用口供和收集到的证据,一击即中,不给嫌疑人任何在法庭上翻供的机会。

“口供的细节部分还要再挖,以及证据的收集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