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瓷碗“当啷”砸碎于地,洛观川见状,便眨了眨眼抬起头。
他一扫往日故作的爽朗笑模样,而是利用起无害长相的优势,可怜兮兮一垂眸、黑沉眸子便巴巴地望向自己面色不虞的美人皇兄,可怜兮兮开口:
“兄长,小川知道错了。”
这小疯子惯善伪装,此刻便故意装着可怜,企图以此勾起对方鲜见的同情。他也确是看上去清减许多,原本还有点稚气的面部轮廓都瘦削出愈发硬朗的线条。
瑜王宝贝极了地捧着怀中缠着红绳的匣子迈步到桌前,便给显然还在气头的洛观宁献宝:
“我为了给兄长寻这支老参补身子,险些死在西南深山,再也见不到兄长了……哥哥,你疼疼我,好不好?”
……
“疼疼你?”
洛观宁接过那匣子,打开后垂眼瞧了瞧,而后撩起那双狭长漆黑的凤眸,就看着瑜王微微勾唇一笑、嗓音冷越反问。
他长得实在很好,不笑的时候眼尾眉梢微挑,看上去又妖又艳、鬼气十足的冷醴;此刻竟罕见对着青年露出了如此表情,恍如蝶羽般浓密卷翘的鸦睫细细轻颤、便遮掩眸底些微莹莹的疲怠水意,就连那一线浅殷的软唇都勾起了点儿……
叫洛观川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眼神微凝、喉结上下轻轻滚了滚。
小疯货却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又见自己兄长竟然笑着对他抬起手。洛观川登时有些惊喜地睁大黑沉的眼,心脏都因兴奋而微微跳快起来之时
太子殿下却登时收敛了眉目间的轻笑,随即手掌抓紧他的发尾、表情阴沉得用力扯下!
“……嘶!”
尖锐的刺痛登时叫瑜王眉头紧皱、闷哼出了声。洛观宁有点遗憾身边没带个刀子什么干脆捅对方个对穿,便松开手指间都叫他方才拽掉的好几根发丝、冷哼着反问:
“本宫这样,可算得上疼你?”
若是换成别人,叫心上人如此戏弄,多半也会感觉到点儿难堪或者伤心,然而瑜王殿下是何人物?他垂眸看了看自家兄长苍白单薄的掌心中,属于他的几根乌黑发丝,竟全无半分不快,反而眸色愈发亮起。
洛观宁一瞧那疯货的眼神,便不由得眉心一跳,隐隐感觉有点不好。
却不待他沉下脸再骂对方两句之时,才刚吃过痛的瑜王竟然直接就将他压在宽敞的椅子之中,喘息因兴奋微微加重、嗓音轻快贴着他耳边道:
“礼尚往来,小川也得报答哥哥的疼爱。”
……?
这疯货究竟是怎么被教育长这么大的?!
洛观宁无语凝噎,全不知道对方突然开始发疯的点在哪。他胡乱推拒身上青年急切向他吻来的动作、面色又羞又恼涨红,都准备气急败坏喊侍卫来将人拖走
突然间,自二人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叹息的夹高男声:
“殿下好兴致,这花前月下的,也真真是应情应景……不若带咱家一起?”
太子殿下表情一僵,被人打断的瑜王面色却沉了下去,微微偏过头、黑沉瞳仁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果然就看到锦宵那贱狐狸笑眯眯站在桌外,垂低一双心思极沉的桃花眼,晦暗不明看着姿势暧昧的二人。
本该处理政事的尚书房,此时已然一副剑拔弩张的焦灼气氛,被夹在风暴中心的洛观宁额角一蹦一蹦直跳,正为眼前形势头疼之时,便又听门外宫人一声通传:
“殿下,谢太傅在宫外求见。”
……
脾气本就不好的太子殿下实在忍无可忍,直直将桌上装着老参的盒子往还压着他的瑜王那张可恨的俊脸上一拍,对着屋内屋外怒声呵斥:
“都给本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