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的每一世轮回都有沈凝霜倾心相护，又何曾受过什么苦。

轻尘立刻来了戏瘾：“明明就是你嫉恨陛下爱我重我，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我去看守炼狱大门，鬼王又怎会出逃？”

又是这种颠倒黑白的话？

明渊手微微发抖。

他总是有如此多的理由。

明明当初是这男人听见里面鬼王夜夜哭嚎就善心发作，动用仙力打开大门……

要是以前，明渊早就狠狠一耳光挥上去，可现在……他惹不起。

这是沈凝霜心尖尖上的人物。

明渊强忍着心底翻涌而出的巨大酸涩恶心感。

不欲跟他纠缠，转身想走。

轻尘却幽幽道：“明渊，你曾说过，地府不养闲人，现如今我才是冥夫，你这样在冥府随意游荡，不太好吧？”

明渊身躯一颤。

这是当初他对轻尘说过的话。

如今风水轮流转，竟落到自己头上。

明渊问：“你想如何？”

轻尘打量废墟道：“陛下嫌这里晦气，将之拆了，可是我很喜欢，你将这里打扫干净，我想在这里建个新的宫殿。”

明渊清晰看见他眼底不再掩饰的炫耀和快意。

沈凝霜，你爱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明渊更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他爱上的，是沈凝霜。

明渊摇摇头：“我做不到。”

他说完要走，却见轻尘突然捂住胸口，十分难受的模样。

下一刻，明渊就被狂风席卷而起，重重撞在废墟柱石之上。

沈凝霜随风出现，扶住轻尘。

她冷冷看着明渊。

“对冥夫不敬，重罚！”

明渊口中喷出鲜血，将手中碎裂的夜明珠染红。

也不知是因为看见那紧密相拥的两人，还是那碎了的明珠倒映。

他的眼眸也被染红。

世人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他一株草木将自己的一腔真心都给了沈凝霜，却被那样践踏。

明明她也曾将自己高高捧在掌心，也曾为自己一句无心戏言便要上九天摘星。

为何轻尘一出现，自己就成了她脚边的一颗草，一捧泥。

这个问题，他千世轮回也未曾想明白，所以要回到冥府，亲口问问她。

“沈凝霜，你为什么会变心呢？”

他动了动唇想要笑，却咳出了更多的血。

“抑或是，你从未爱过我？”

第4章

沈凝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开口：“从未。”

见明渊整个人僵住，她犹嫌不够地补充：“或许对你曾有几分，可你嚣张跋扈，恶毒善妒，自然叫本王恶心起来。”

明渊蓦地笑起来。

那笑容凄凉中又蕴有几分惨烈，眼里的光全然寂灭。

他听过太多难听的话，可没有一句伤人至此。

像一把利刃，直直剖开他的心肺。

女人爱你时，便看你千般万般好。

嚣张跋扈是性子直率。

为她吃醋是两人情趣。

不爱你时，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缺点。

千错万错，怪他身为草木，却没有一颗木石心，怪他爱上一个薄情薄幸的女人。

沈凝霜被笑得心中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