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穿线的时候被针扎了一下,段克权疼得小声叫了一下。
等到他终于艰难地穿好线打了结,他一针扎下去,衣衫缝没缝好不知道,那一针扎在手上是实实在在的痛。
这一晚,段克权缝纱衣缝得泪流满面,也不知是触及了伤心处,还是被针扎痛出来的悲催泪。
另一边,老大段嗣昭连夜出了府,打马直去了莲香楼。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玉鸣鹤的厢房,接着躺到床上,怀里抱着那本玉鸣鹤写的诗词册子,这才闭上眼睛入睡。
段嗣昭现在不来这里就无法入睡。
只有躺在玉郎曾经睡过的地方,闻着玉郎遗留下来的味道,他才能勉强入睡。
段嗣昭小心地闻了闻床上垫絮,那些叛军把枕头和床单都一并搜刮走了,好在柜子里还有一张床单剩了下来。
段嗣昭都舍不得铺出来,怕一拿出柜子就味道散了。
他也就只舍得闻闻床板垫絮,可玉郎留存下来的气息越来越淡了。
再这么下去,怕是一点味儿都闻不到了。
“哎……”段嗣昭低低叹了口气,“玉郎,你这是在罚我以前不留下过夜,还是在怨我那日不肯为你抬高身份?”
无人搭话。
过了会儿,屋里传出很轻很低的呜咽声,混在冬日寒风里,像幽怨鬼哭似的。
【作家想说的话:】太困了,先写到这儿,明天写仨怨夫跟玉仔见面。
第55章 段执宜/仨兄弟见到老婆
冬月廿三,吉,宜开宗祠。
将军府段氏宗祠内,段嗣昭、段克权、段君立三人依序站在右列。
其余段家宗亲也按照亲疏尊卑整齐分站在左右两边。
众人都面向中间特意让出来的通道。
段克权小声道:“义父每回打一次大胜仗就要收一个义子,这回居然收了个「世子」。那「世子」真是义父亲生的吗?按义父那性子,真要有个亲生子,能忍着这么多年扔外面不管?”
段君立看不来老二这副挑拨离间的样子,鄙夷地道:“那你觉得凭义父的性子,可能上哪儿找个野种来当「世子」吗?”
这话实在是不像话。
段嗣昭沉着脸,低声喝道:“慎言!”
段君立不屑地“哼”了一声。
段克权瞥了眼老大的神色,哂笑道:“大哥也是赞同我说法的吧?”不过老大能装,看着倒是稳重无异议的样子。
这时,唱礼官蓦地高声道:“恭迎世子!”
左右两边的段氏宗亲纷纷低下头行礼。
段君立仨人也是如此,自然也就没看到世子长啥样。
……
玉鸣鹤已改名“段国昌”,段赤心又请大儒给他取字“执宜”,意即“允执阙中,文武当宜”。
自此,玉鸣鹤正式自称为“段执宜”,从此不再提风流旧名。
段执宜自宗祠门外走来,看到的是齐泱泱低下的头颅。
这种整齐肃容、恭敬庄严的场面一下子让他具象化地体会到了“世子”的含义。
他是将军府的少主人,他的身份就意味着尊严与权力,没人敢对他不敬。
段执宜胸怀激荡,生在这样的家族里,他真的太能体会生父那晚所说的“天命之子”的感觉了。
任谁在这种众人敬仰的氛围内能不生出这种超凡之感?
段执宜背嵴挺得比哪次都直,踌躇昂扬地走到了一众祖宗牌位前。
众人这才抬起头,段君立仨人此刻只能看到世子的后背。
段君立眉头微蹙,心里生出隐忧:世子身形偏于瘦弱,哪有义父半分英武之姿?这能担得起将军府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