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能在你赶到之前就被人掳走了……”段君立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抖,“你这些日子有在找玉郎君吗?”
“有……”孙泗结结巴巴地说,“我去城外流民里找过,没、没看到玉郎君……”
段君立脸色苍白到可怕,当兵的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
甭管朝廷军还是所谓的叛军,都他妈一样的是流氓,攻破城池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杀劫掠,看到漂亮的姑娘或是郎君就当街硬抢,甚至随便把人拖到旁边就实施强暴。
段君立不敢想象要是这种事发生在了玉鸣鹤身上……
一股彻骨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段君立打了个战栗。
当务之急是找到玉郎,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不管怎样,先找到玉郎。只有找到玉郎才是最重要的……
段君立不断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终于勉强冷静下来。
他吩咐道:“去找画师来。”想了想,又道,“去请沈郎君前来,告诉他,十万火急,务必赶来,倘若不来,以后他就别求我帮他办事!”
……
……
过了会儿,画师和沈子玉都到了。
“三郎,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沈子玉强作关切地问道。
他是第一次碰见段君立用那么强硬的态度给他传话,心里不舒服的同时又隐隐感到不安。
以前段君立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听话得就像条狗一样,但现在……
沈子玉有种感觉,段君立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了。
“你坐那儿去。”段君立指了下板凳。
沈子玉坐到凳子上,茫然道:“三郎你这是……”
“你别说话。”段君立强硬地打断了沈子玉的话,扭头对画师说,“你就照着他的样子画,只画脸就行,先画个七八张出来。”
沈子玉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干嘛给他画像?
他正想开口问,段君立却抬手制止他,“不要说话,等画师画下你的脸,你就可以走了。”
沈子玉满心狐疑,还感觉很不舒服。以前段老三可不会这样跟他说话的。
画师观察了小会儿沈子玉,研好墨开始落笔。
“眼睛要画得稍微比这个长一点,眼尾要往上挑一点……”
段君立在说这些时,才发现原来玉鸣鹤和沈子玉是这般不同。
两人分开来看,会觉得容貌相似。但要是两人凑到了一起,会发现实际上也没那么相似。
沈子玉眼型偏圆,眼角略微下垂,嘴角也有些下垂,整个人气质很无辜,甚至带了点苦相。
但玉鸣鹤眼型偏长,眼角往上挑,就连嘴角也是天生有几分上扬的,整个人透着股蓬勃向上的劲儿,好像没什么苦难能把他压垮。
段君立一想到这些就心里酸涩闷疼得厉害,眼前也有些水雾模糊。
他抿紧唇,转身出了屋,不想自己这副脆弱伤感的样子被人看到。
哪曾想,他刚一跨出门槛,就看到前方的月门外有人走过那人正是段克权。
“我操你妈的,段老二!”段君立愤恨异常,拔刀就朝段克权冲了过去。
段克权此时本来该跟大部队在一起的。他此次接到的任务是跟段君立一起护送出逃的皇帝回京。
但越是临近京都,段克权就越是不安。
尤其是看到段老三脱离部队先跑了,段克权就更是坐不住了,当即也找了个借口先行一步。
反正这一行还有别的将官带领军队,他就算先走了也不碍什么事。
段克权在将军府的院子和段君立是挨着的。
段克权要回院落,就必须得从段君立的院子前绕过去,两者在今晚就这么不期然地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