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执宜脸色堪称惨白,绯烟跟他一直不对付。他真没想到魏王居然会把绯烟找来作证。
“草民认识!”绯烟这话答得极为干脆,他跪在地上扭头看向段执宜,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
过去他一直跟「玉鸣鹤」争头牌、抢好处,可却从来没有抢赢过。
但那又如何?
今日他就要拉「玉鸣鹤」下地狱!
绯烟畅快地哼笑一声,抬手指向段执宜,神色扭曲地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国公世子」!他是莲香楼的「草魁」,艺名「玉鸣鹤」。”
此话如同沸水入了油锅,霎时搅得朝堂人心骚乱。
有人好男色,且爱逛花楼,自是听过「玉鸣鹤」的名头,此刻看段执宜的眼神顿时就不太对劲儿了。
段执宜握着笏板的手渐渐收紧,比之于心中慌乱,他现在更多的是杀意沸腾。
绯烟颇觉解了口恶气,得意洋洋地跪在地上扫视群臣。目光扫到段嗣昭几人时,他面上先是惊讶,继而狂喜。
“「玉鸣鹤」的恩客就在这朝堂上!”绯烟激动地抬手指向段家三个男人,“他们就是小段将军、段二爷,还有段三爷!”
群臣惊愕莫名,神色各异。
这三位跟安国公世子不是兄弟关系吗?这……这岂不是乱伦?
“小段将军我还接待过。”绯烟从没像今天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过,一时心里得意,嘴上更是没个把门,“那日,段三爷和小段将军双双来找「玉鸣鹤」,爹爹就只好让我……”
段嗣昭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才恍然想起这个「绯烟」是谁此人可不就是那日跟他撒泼的小倌吗?这人挑拨他去找老三争风吃醋,被他吓唬后就哭闹着跟他说什么“杀了我可以,但不可以毁我的容”。
段君立则是神色怪异,绯烟的话让他回想起那次他跟老大大打出手,最后他虽然打赢了,可跟世子做爱的时候却被老大嘲笑连扩张都不会做。
段执宜则是脸上毫无血色。
绯烟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根本不愿回想起曾经做小倌时经历过的任何一件事情。
他现在已经贵为将军府世子。
他绝不可能让人拉他回泥潭!
他更不可能让人知道他的过往!
段执宜杀意沸腾,大步走到距离他最近的段君立身旁,一把拔出段君立腰间的佩刀,蓦地一刀砍向了绯烟的脖颈。
本朝文官上朝不配兵器,武官则能佩刀,是以段执宜拔段君立的刀砍人。
刀刃锋利,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砍下了绯烟的头颅。
鲜血喷溅,直接喷了段执宜满头满身。
尸体倒地之时,把段执宜的皂靴也给染血了。
全场死寂。
任谁都想不到安国公世子竟然会在朝堂上公然拔刀杀人。
“此獠辱我过甚,合当被诛!”段执宜满脸血迹,官服上也沾了血,白色的中衣衣领血染点点,整个人如同从血海里杀出来的修罗。
群臣震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帝也被震住了,片刻后回过神来,一下子怒发冲冠。
但还不等他发威,丹陛之下的段执宜就刀指魏王,厉声道:“我可以作证!去岁夏日,我亲眼见到魏王醉倒在崇仁坊的第五横街上!”
“时近黄昏,我当时在街对面的春兴楼里吃酒,亲眼看到魏王当时没带随从,醉倒了也没人扶。”
“几个路过的乞丐就把魏王拖进后巷实施奸污。”
“原本只有三个乞丐,但他们干得尽兴,呼朋唤友,最后陆续又有好几个乞丐加入进去。”
“人员太多,又都是污秽场面,我一时看不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