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血脉流落在外。”男人注视着他,绿宝石般的眸子让杨以枝想起夜行的山猫。

他和杨梦菲被带走了,杨梦菲虽然还是抑郁寡欢,但好歹不再是往日里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杨以枝却很难过。

他住在宫殿一样的公馆里,玉蝶珍馐仆从成群,却无比地怀念以前呼朋唤友粗茶淡饭的生活。

诺曼是个间接性失聪的控制狂,根本听不见忤逆他本人决策的话,明明一天到晚都要看文件签字忙得要死,却在他几次试探后警惕起来,将他看得很紧。

但那又如何?他可是杨以枝啊!

他开锁的手艺可是师承连条子都叫好的江洋大盗,区区一个鬼佬,怎么敢拦他的啊?

“怎么敢的啊?”少年人很嚣张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跑了路。

14岁的杨以枝,五官还没完全长开,成日地往外瞎跑,晒得跟小黑猴子一样,又跟一群五大三粗的老少爷们成日地厮混着,身上那股子流氓土匪的气质竟也勉勉强强压过了他过盛的容貌,但诺曼见到杨以枝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私生子弟弟,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竟在最混乱最腌臜的贫民窟独自生长了14年,习得一身下九流的本事和脾性,撬他的车被当场抓包,瞄着后视镜偷偷打量的模样,竟然……有点可爱。

诺曼想,他或许要改变主意了。

他将人带走,养在身边,衣食住行不假人手,事事亲力亲为,看什么书,上什么课,见什么人……自他掌管家族后,已经很少做这样的琐事了。

通过监视器注视着正在小花园霍霍珍贵花种的男孩,诺曼很轻地笑了一下。

养成一名顽劣的美人,这感觉,倒不算坏。

只是,为什么一心想着逃离呢?

男人注视着杨以枝一蹦三尺高的欢快背影,眸色深沉。

杨以枝像是一只久在樊笼返璞归真的羁鸟,扑腾着被主人养了耀眼不少的翅羽,欢欢喜喜地一头扎进阔别多日的旧林,却只捕捉到一点人去楼空后的浅淡余温。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给他煮长寿面的阿婆没有了,教他下象棋的阿公没有了,跟他玩跳格子的二丫没有了。

杨以枝僵硬着身体,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