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撒冷丧钟长鸣,见过佛罗伦萨明月孤影,见过冰岛绚丽极光,见过日本渡鸦漫天,见过巴西贫民窟的孩子们追逐残阳,见过印度家畜般豢养的女性反抗的微弱力量,见过旧金山最富饶的夜色与墨西哥边界最凄冷的白昼。
最后一站,他来到西西里,在无边的夜幕里,长久地与刘启明的墓碑对视。
“我去了很多地方。”
他才二十出头,晒成麦色的皮肤变得粗糙暗沉,五官轮廓也更加立体分明,淡化了少时雌雄莫辩的美丽,他好像没有那么漂亮了,但眼中跳动的幽深火焰却让他如太阳般耀眼。
“我去了南极,在零下三十的海域里潜水。”
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语气徐徐,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
“我在浅海遇到了一头海豹,它以为我溺水了,拖住我的身体拼命地浮向海面。”
他笑起来,漆黑的眼眸里荡开细碎的星光。
“那一瞬间,我决定要好好活下去。”
“生命如此可爱,如此美丽。”
他仰起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眼里晕开如炼的夜色。
“世界却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