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蕴书漫不经心地想着,眼里染上丝丝厌倦。
人类身上的人性,总是一再地令人失望和作呕。
纪蕴书正要离开,老板的话却让他怔住了。
“大兄弟,别跪!人总是有难处的嘛,不就是被骗了一回钱?这样,我给你买车票,送你回家!”
“怎么了怎么了?被骗钱了?”
杨以枝探出脑袋,投向流浪汉的目光立刻变得同情;
“叔,你是外地人吧?从那里来?”
那流浪汉握紧了拳头,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声音嘶哑地说;
“我是济南人,来广东挣钱,被人坑了……”
“我身上还有三十块钱,从东莞走到花市,走了半个月……”
“我就想。”
流浪汉说到这里,嘴唇哆嗦了一下,眼泪再也忍不住;
“我就想回家,看看我老妈……”
杨以枝听得一脸动容,悄悄抹了抹眼角,翻出身上一堆零钱;
“叔!这钱你拿着,就当是路上吃饭用!”
人群也纷纷效仿,慷慨解囊。
“我也给点,路上买水果吃!”
“收下吧,老大哥,我们底层老百姓都是过过苦日子的,能帮就帮一点。”
“打麻将挣了点小钱,叔,拿去买点土特产给咱妈!”
……
人群沸反盈天,气氛热闹到好像在过年,人人欢声笑语,一张张黝黑憨厚的脸庞上,真诚和汗水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
纪蕴书注视着这一幕,长久地愣住了。
没有上层社会的曲意逢迎,利益勾结和政治作秀,人性最野蛮也最美好的部分,竟然藏在在这样一个肮脏混乱的地方。
纪蕴书凝视着人群,凝视着杨以枝,眼眸染上鲜明的热度。
纪蕴书是一个不能以常规思维预测的人。
杨以枝一直都清楚这一点。
虽然不太清楚纪蕴书的倔脾气为什么又犯了,但根据以往经验来看,这个时候还是先保留精力暂时顺从为好。
衣物被好友剥得一干二净,搁在以前,杨以枝倒是没什么,但连续经历了同性的觊觎侵犯之后,杨以枝的心理也变得敏感起来。
特别是现在,纪蕴书直勾勾的地盯着他的模样,让人警铃大作。
所幸纪蕴书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纪蕴书,古怪,孤僻,但界限分明,朋友就是朋友,不会做出框架之外的事。
杨以枝暗中松了一口气,溜到浴室洗了个澡,穿上浴袍,并没有遛鸟的想法。
纪蕴书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似乎没收衣物只是为了阻止他离开。
他累了一天,洗了个澡就睡了。
夜里,纪蕴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前的画面,监控里,全身赤裸的杨以枝正低着头,在给头发打泡沫。
杨以枝洗澡素来很快,视频很快就放完了。
纪蕴书将屏幕切到杨以枝房间的监控群,望向屏幕的眼神带上丝丝缕缕的热切。
他抱着杨以枝被没收的衣服,缓缓褪下了裤子。
动作笨拙地套弄起来,纪蕴书低喘一声,呼吸间漫起炙热的情欲。
他不想再做杨以枝的朋友了。
纪蕴书盯着衣物上沾染的白浊,嘴角微微勾起。
他是个天生就冷漠阴暗的人,上流社会的把戏他很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他对尔虞我诈的人世有多厌倦,就对纯白无垢的杨以枝有多迷恋。
可这纯白被人弄脏了。
他想起查到的那些照片,眼底掠过阴狠的杀意。
他痛恨伤害杨以枝的男人们,但心里的阴暗面却叫嚣着同样肮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