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

“不是的,你明白……”三月看着小陈,起先他只是脸红,后来连两只耳朵慢慢变红。三月忍不住地笑,但是笑眼里多了许多意味:好像我要时不先开口,你一辈子都不会开口约我。”

杯子在手里一圈一圈的转,拖出的水渍污了光滑如镜的台面。三月用手去擦,只是越来越混沌,她含笑说:“明天下班后,怎么样?”

海上花里,消息总是走的极快,所以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宝宝。他风风火火的推开门,也不管三月和几个促销正在换下工装,直直走了进来。

翠绿的皮退了一半的喜力惊得“啊”一声,但见是宝宝,就又满不在乎的继续。

想来是真着了急,沙哑男声现出来,宝宝也不在乎:“你约了小陈?你想干嘛?”

三月抿唇笑了一下,美宝莲的水润盈彩,五十八一枝的低档货随之油腻腻的咽下肚里去。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合适。”

“很合适?百加得,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及不上你刚才卖掉的两瓶洋酒的价钱。”

说完,又风风火火的去了,圆滚滚的身材难得一次没有婀娜,仿佛自脊背正上一根钢条,杀气腾腾的冷硬。

回到窝窝里,一头倒在床上。日上中天时,蜷的像一只猫地三月才醒,迷迷糊糊里看见手里仍旧握着一本《张爱玲全集》,盗版的书,厚厚的一本晚市里才不过买上十元。

发黄卷起的书页,正翻到“童言无忌”那章。

山茶花

世间被分开的圆有两种,一种锯齿错缝,需要一点一点的黏合,说明你们截然相反;另一种是很妥帖的半圆,光滑的磨面,只需对上就可以,说明你们是同一类。

三月和小陈开始交往起来。

小陈叫陈知,在读的历史研究生。老家按地域来讲,也隶属于北方,据说那里是手擀面的故乡。父母都是退休的会计,一点死工资,也知道他在夜店里打工,但很放心,只说让他提前见识一下社会,别读书读傻了。

他有整整两大箱子的世界编年史,还有假期跑遍各地拓印的碑文。闲来无事,窝在他宿舍的沙发里,一点点的看下去,都是很有趣的事情。

看累了在窗前伸个懒腰,窗外夏日正盛的时候,宿舍檐下阴影中,一树芙蓉花,一朵朵毛绒绒的全开或半谢,不期然的就想起老家的风景……也忆起了那个月如圆盘,星如斗的夜里,那个人的微挑着眼梢,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为什么,还要遇见?

小陈以为三月喜欢,笨手笨脚的下楼摘了一枝,放在了空下来的可乐瓶子里。半旧的瓶子,水是清的,玻璃则雾蒙蒙,仿佛脏了。

“谢谢……”

三月笑着,攥着逐渐在手里热起来的可乐瓶子,然后迎上了小陈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瞳仁在里面,她和玻璃一样,带着一层灰色。

他有的,她都没有。但世间红尘万丈,从来世事两难全。

每周一,百加得例行公司会议。因为新上一种红酒的牌子,于是招聘了十数名促销小姐,莺歌燕舞极近摩登的一群,搞得楼下网络公司以为楼上开了鸡窝,藏不住鄙夷又瞠目结舌。殊不知,这年头的小姐下了场子,比学生还像学生,个个匪夷所思的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