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我们要的东西要跑早跑了,要是没跑也不会就在这几天跑掉,”金毛说,他的语气带着玩笑,不是很认真,“把灯调这么暗干什么,要暧昧一下?”
我没话和他说了,直接爬到自己的睡袋里睡觉。金毛叫我两声,我装作很困的那样应他,他也就熄灯睡了。
在睡袋里我睁开眼睛,只想叹气。
他不知道犯什么病,之前我还能感觉得到他对我有点外热内冷,就是表面上和你嘻嘻哈哈,转头就可以不认你这个人的那种。我虽然在人际关系方面不是很敏锐,但人不把你放眼里的话你是可以从方方面面感觉得出来的。
但自从我小死了一下之后他完全变了个人,好像忽然改邪归正,跟我说话的态度都明显变了。
他似乎突然对我感兴趣了起来。这几天教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自己一个人一个帐篷,并且驻扎在离我们至少两百米的地方。我和金毛一个帐篷,他就趁着每晚休息的时间撩我聊天。
他什么都问,跟上门查户口一样,从我是谁养大的到精神病院给我开什么药。我对他其实还是有点芥蒂,所以他问我很多东西,我能含糊的都含糊了过去。不过我不是很擅长撒谎,他估计也把我的家底都摸得差不多了。
他的这个表现其实我也隐约猜到了一点缘由。他对黑山的态度是很狂热的,我能从黑山的一瞥中活下来,估计也让他多少有几分刮目相看。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感兴趣的东西并不是我能自己决定的,我也是毫无头绪。跟一个人打扮了半天出门相亲,对方对你最满意的是说话声音一样,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这几天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我潜意识里还是渴求他们俩的认可的,而认可一般是和个人能力相关,而不是这种虚无缥缈,完全无法控制的体质问题。
他们对我的要求太低了,我似乎只要存在就能帮得上忙,跟漂亮的花瓶也没有两样。这种感觉让人有些不爽,但真的让我当面提出意见,我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
我就怀着这种很纠结的心情和他们赶路。开始教授和金毛还轮番带我,后来基本上就是金毛带我,晚上我也是和金毛一起睡,教授自己一个帐篷。好几次早上起来我都看见教授的脸色不太好,关心过他几次,他都说没事,我就也没有多问。
直到在路上的第五天还是第六天下午,太阳很晒,教授骑马在前面引路,我们看着他的马速度渐渐慢了,然后停了下来。
他的背一直是挺得笔直的,在金毛加速策马前去的路途上,他的背一点一点地弯下去,最后几乎贴着马背。
我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出事了。
我的临场反应能力很差,人们应对突发事件的状态都是不同的,我属于那种站在马路中间眼睁睁地看着车撞过来却愣住没办法动的派系。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的词还是“哎?”,金毛就迅速地勒马,把我从马上接下来,把缰绳塞到我手里,然后去检查教授的情况,一气呵成。
我手里拿着缰绳呆在那,金毛把教授扶下来,教授趔趄了一下,似乎是差点摔倒。
然后,他还没站稳,就哇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切就在两分钟之内发生的,金毛直接用肩膀把教授整个人顶了起来,“今天走不了了,”他抬头跟我说,“拆东西,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
我反应了一下,才哦哦哦几声去拆东西。金毛也拆下了一个包裹,让教授暂时坐在上面,过来帮我一起弄帐篷。
“他…他怎么了啊?”
我抓住间隙问。
“吐血了啊,”金毛理所当然地回答,“内脏受伤了吧。”
我很烦他这样回答问题的方法,还要再问,他却说这是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