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派来调研,帮助增加农牧产量的,”巴雅尔台挠挠脑袋,“他们在调查羊的肠道菌群,经常就是去采集每家的羊粪。”

这个竟然和我的老本行有些联系。我的专业动物医学其实就是兽医,毕业出来之后看宠物比较多。临近的相似专业动物科学则是和大型牲畜关联性较大,但两者也还是有一些共通之处的。

所以我就问多了两句,比如说他们是怎么采样的,调查的目的是为了预防疾病还是调节动物饮食结构。巴雅尔台自己就听不太明白,更说不清楚,只说大概听他们讲过,应该是想从菌群看出这些羊健康状况如何。

“你们这里的羊经常生病吗?”

我问,羊经常生病的话,国家确实会下派一些教授或者是团队下来调查,科学指导牧民从事生产活动。

“很少吧,其实跟其他牧场的差不多,”没想到巴雅尔台摇头,“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不太像是来考察的。”

这激起了我的兴趣,“为什么?”

“因为太帅了,”巴雅尔台斩钉截铁地说,“长得像明星一样,而且气质也不一样。我们这里来过科考队,他们的感觉就是很不同的。”

我心说终于有一天帅都成了罪过了,但是我理解巴雅尔台的讲法。有些人确实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就不该干这个,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和他瞎扯着聊了半天,他要回家了我还有点恋恋不舍。巴雅尔台和我说我的车因为是和狼冲突的第一现场,所以没什么人敢碰,我的手机那些估计都在里面,他明天帮我再去看看。

昨天他就说明天帮我去看看了,但是村民们不靠近那里,却在那拉了一圈好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生生把那里变成了车祸展览馆,还有人守着不让过去。

这群人真的不想让我好过,我平时一般脾气很好的,这几天我生了至少三次气,之后要怎么样我都不敢想。

“那你帮我看看吧,能拿得到就拿,”我说,“拿不到就算了。”

才他妈的不算了呢,等我再好点我半夜钻进去偷出来。真是生生把良民逼成犯罪分子。

在这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我每天早上就坐在床上发呆,和随机来访的人聊天,然后躺回去睡觉。这两天我觉得身体好了一点,所以早上的时候也会出去走廊转转。这还是阿娜日和巴图保证我不会跑,跑也跑不了三米远换来的。

这个卫生所只有一层,我的病房在门口左手边,病房就两间,我的那间是比较小的。另外的全科诊室在右手边,还有配药房、办公室都在右手边。

我平时就顺着走廊来回走,走够了就回去躺着睡觉。看我的人坐在门口接近收费处的地方,每天我就走到受不了他盯着我的时候就撤。

在巴雅尔台和我保证会去看车又过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我正在外面散步,突然之间有一批人冲进卫生所里,抬着担架,直接往我旁边的那个大病房去。

担架上躺着的人满身都是血,很明显失去了意识,这阵仗给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那帮人进了病房里,几秒之后又一台担架,担架上的人也是鲜血淋漓,看得我眼睛发晕。

我就这样站在走廊上,大白天的,那群人走了又来,一共抬了五个担架进来。大病房只有两张床,有三个人被放在了地上。

有个长得很黑的汉子在找床,看见我站在走廊上,就过来问我是干嘛的。我说我住隔壁的,已经有一个人拉着我的病床出来,推到了隔壁。

“我们借你的病床用用。”他说。

“你们先用,你们先用。”我说。

说完这两句话我就在外面站着看,反正床都没了,回房间也没啥意思。卫生所的大夫不在,他住附近,要有人来去叫才会过来。他们直接问药房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