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疑神疑鬼,觉得背后的湖水里会有东西爬上来,就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往老陈那边靠了一些。

我一动,周子末就喊了一声“别动”,两者就相差0.01秒。“你一动可能鱼又吓跑了。”他说,“我们还要继续蹲。”

“你叫我来是干嘛的??”我有点生气,“维持船的两边平衡吗?”

“你需要多练一练胆量。”

老陈发话了,周子末不置可否,我悲愤交加,又想不到反驳的话,和他们在一起总觉得很憋屈,这可能是一段不健康的关系。

我们又继续保持船上的静默,至少等了二十分钟,我昏昏欲睡,周子末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来了。”

我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周子末身体后倾,钓竿握在手里紧紧往后拉,顶头的尖尖被拉成了一个明显的竖弯钩,这次钓上来的东西应该不轻。

周子末继续把那东西往上拽,看他的架势,似乎还对钓鱼这件事颇有研究。

他一用劲船就也跟着晃,我们的船是那种半旧不新的塑料渔船,原本的亮蓝都褪了大半,再加上磨损,整艘船都泛着陈旧的灰白色。我紧紧地抓着船边,塑料毛刺扎得我的掌心刺刺地发痒,总觉得不是特别稳固,也弄得我特别没有安全感。

周子末在那里和那个东西拉锯,又拉又放,半天才把东西提上来,我赶紧缩脚,他啪的一下就把那东西甩在了小船的地面上。

那是一条挺大的鱼。

我第一眼没看清楚,感觉还可以啊,这人有水平,十年钓鱼佬都不一定能搞到这么大的鱼。粗粗一看得有小臂长,至少得有个十几斤,绝对算是需要扛着绕城三圈让所有人都看看的那种程度。

然后老陈的灯才照到鱼的身上。其实本来我也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了,这条鱼上了船一下都没蹦哒过,仔细看才发现它的眼睛浑浊,肉泛着一种死白的颜色,鳞片也被刮掉了很多,下腹部鱼鳍直愣愣地竖着,感觉肚子很胀,感觉已经被泡发了。

是一条死鱼,鱼嘴上还正正的挂着周子末的鱼钩。

周子末吹了一声口哨,“死鱼正口,”他说,“这不就中了吗。”

我之前刷论坛里的灵异帖子的时候看到过这种说法,叫“死鱼正口,提竿就走”。夜钓最忌讳的就是死鱼吃饵,更何况这条死鱼在水里看上去活力四射,上来了才发烂发臭,谁知道在水底下拽着杆遛弯的到底是谁。

我盯着那条鱼,老陈看了鱼一眼,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弄电脑去了。

“拽不上来是因为缠住水草了吗。”我说。

“当然是因为有鬼啦。”

周子末笑着说。

我真的好想死,他妈的太冷了,他妈的还有鬼,我从心灵到肉体全被他们祸害完了,我要是变成水鬼我第一个把周子末抻下去,谁都别想好过。

我挪开了,离那条死鱼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