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说这两天回来,我马上收拾东西准备搬走。周子末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的,提出这两天陪我玩玩。
“你和老陈一起住他就不睡你了吗?”他说,“没准比我技术还差呢。”
“我乐意给我老公睡,你管得着吗。”
我说。
我发现他特不喜欢我叫老陈老公,但是我偏偏就要这么叫。叫了之后他肉眼可见地不高兴了,我就转到一边去偷笑,他一巴掌拍我屁股上,打得我一激灵。
他其实想讨人喜欢的时候是挺讨人喜欢的,但是我就是不想让他事事如意,不然以他的性格,很容易就会骄傲自满,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样。
刚好这天老陈要回来,我们出门就先去接了老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黑山猖狂了,还是股市行情不好,老陈最近总是出差,上车的时候眼眶都带着些青黑。
我没有坐副驾驶,挤到后排和老陈一起坐。周子末嘟嘟囔囔地开车,我不想理他,就问老陈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好,”他摘了眼镜揉揉鼻梁,“处理了一些事情,都不算太棘手。”
他不是很擅长聊天,在紧急时刻下的那种沉稳,放在现在就显得有些闷得慌了。我问他一句,他回答我一句,说着说着就讲到了万圣节活动上。
我告诉他周子末要带我去商场,问他会不会太累,要不要一起去。
老陈听了这句话先看了我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就去看周子末。
“你不是说今天要处理景峰山那件事吗?”他说。
“哎呀,你别说出来啊,”周子末看着前面的路,很轻松地说,“说出来他不跟我们去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有很不祥的预感了,“我和你说了,要你和他说清楚,”老陈又说,“你没有和他解释吗?”
“反正他也不能跳车。”
周子末说。
我几乎是马上就意识到我陷入了一个阴谋里面,联系上下文这件事极有可能和周子末前两天旁敲侧击问我要不要帮忙的那件事有关。我当时说得非常决绝,说自己绝对不去,但是忘了赌咒发誓要是他把我骗过去就几把骨折,没想到给他找到了这个漏洞。
我当场就想冲上去把他掐死,最不济也得骂他几句。老陈很无奈地拦着我,握着我的手,不让我攥成拳头给他一拳。
“这件事很快的,”他说,“很简单,就是你来我们处理会比较方便而已。”
“我跟你恩断义绝!”我吼周子末,周子末在那里说啦啦啦听不清,“我跟你也…”
我准备也吼老陈一嗓子,结果他抱着我,把我脑袋按在他肩膀上,用嘴唇轻轻贴了贴我的脸颊。
“抱歉,下次我来说,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他声音低低的说,还拍了我的后背两下。
我顿时发不起火来了,但是为了泄愤,我还是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车开到隧道门口我还是挣扎了一下的,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都会产生非常强烈的“我要是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的感觉,甚至在去往那个地方的路上,我脑子里就会冒出类似“这是他度过的最后一个万圣节”这样的字幕,光自己吓自己就可以把人吓个半死。
我和他们说了,周子末只知道嘎嘎笑我,老陈倒是会安慰几句,可都是建立在“你想多了不过我理解你”的基础上。
他们说这是因为我比较敏锐,能把本来不大的危险放大,因为敏锐的人更容易看见那些东西,如果没有这样的预感,不能及时避开的话,我们往往会死得比较惨。
虽然话是有道理的,但就跟你说这家店我们吃过了他们偏说没有一样,我有非常强的不被理解的感觉,这种感觉往往让我想杀人放火,离婚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