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没有。
周子末说的可能是真的,我惯性地认为自己很累,事实上要放到以前我早就站都站不起来,现在能继续走路已经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这样倒是挺方便,我想,至少可以少考虑一件事。
周子末继续往前走,我问他要去哪,他说自己也不太确定,要走一步看一步。我没有他那么心大,往前走一段,就会回头看一看后面。
我们周围都是沉沉的浓雾,我和周子末贴得很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所有的树都消失了,我们脚下的草也越来越长,高度到了我小腿肚左右,这里又变回了我之前看见林中小屋前的样子。
“不会又来一遍吧,”我说,“这和我刚才…”
我转过头去和周子末说话,在我回头的过程中,我看见一个黑影在我侧面大约三步远的地方,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那是个人,它在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喉咙里挤压出一声尖叫,周子末马上伸了一只手挡在我的前面。我拼命拽他的衣服示意他看,他也确实看到了那个人影,我感觉他拦在我前面的手臂都跟钢筋一样紧紧地绷住了。
我们只有三步远的距离,它恰好在我们的能见度之外。我们慢慢地向着离他更远的地方移动,直到那个影子稍微抖动了一下。
它突然开始大步倒退着往后。
我的心脏都快被吓得蹦出来了,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往后跑还绊到了自己的另一只脚,向前扑去。是周子末把我抄了起来勉强拉住,我和后面的那个东西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这一下结结实实正撞在我的腰上,疼得我直接倒在地上蜷了起来。后面的那个东西还压在了我身上,虽然他马上说对不起并且挪开了,但是我感觉我受了内伤。
“老陈?”周子末说,“我靠。”
那边老陈又道了一次歉,我还躺在地上,他和周子末一起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揉着腰站起来看陈宣,他和我刚才跟他们走失的时候样子差不多,甚至看起来也没有疲劳多少。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有很多话和问题涌到了嘴边,他看着我,好像正在等待给我一个合适的答案。
周子末也看着我,他似乎看起来不是担心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那种突然爆发的分享欲望就在这样的时候一点点消退了。
“你去哪了?”我说,又觉得语气有点奇怪,补了一句,“吓死我了。”
“你们刚刚消失了,”老陈说,“我也遇到了一些事情。”
他没有直说是什么,由此断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他那边收获比我这边更多,他非常笃定我们要向着哪个方向走,因为他说他找到了判断的方法,但当我问的时候,他又很含糊地遮掩了过去。
我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周子末和老陈搭档如此多年,他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很明显非常信任对方,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冒名顶替事件。
到现在他们还瞒着我不说,让我觉得有些气结。
既然他不说我也不问了,我们就朝着老陈说的那个地方走过去,他在前面带头,步伐不快,我们走了半天,确实雾气在眼前逐渐地散去了不少。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似乎不太好。
老陈的脸色挺白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但他脖子上的血管在我盯着看的时候至少有两三次变得特别明显,像一条崎岖的河流,在皮肤下微微鼓动。
那种青色不像静脉血的颜色。
草叶,我马上意识到了,那些鲜绿色的草叶还在他的血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