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过去,我挪动着屁股坐到了周子末身边。他们说不知道地下工事是否有移动,依靠驼毛上依附的残留灵魂和地图上描绘的位置,我们需要围绕着这个方位进行搜索。
我对于这种东西的反应非常敏锐,所以我要一直跟着他们,一旦发现任何异常都要和他们说。
“我怎么判断你们是你们本人。”我问,也确实被这个搞得有点怕了。
“没办法判断,”周子末说,“靠默契啊,你现在还跟我们一点默契都没有吗?”
我都懒得反驳他了,更神奇的是陈宣听到这个答案也沉默着,并没有提出什么靠谱的见解。
他们显然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意识到我们已经是这条路上走得最远的人类,在草原灵异事件探索上打败了99.99%的用户。这是我唯一一次真正创造了世界纪录,真的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们简单说完这件事之后就准备休息。老陈把门拴上,周子末把别人棺材盖搬下来叫我躺上面。我死活不从,“上面有微生物和真菌怎么办?”我说,“我从这里活下去出去死于肺炎这合适吗?”
“往好处想你可能没得肺炎就死了,”周子末说,“最后这几天了活得舒服点不好吗。”
我感觉他在骂我,心情不是很好。老陈从那边过来,弯下腰摸了摸棺材板子,又用灯细细地照了一遍。
“可以躺,”他说,“这边温度湿度都低,一般不会长那些东西。”
我看着还是犹豫,周子末已经去那边撬第二个棺材板了,我似乎已经听见历代祭司躺棺材里对我们破口大骂。老陈回头从包里拿出一块防水布,垫到了板子上。
“水泥地比土地还要凉,”他说,“睡地上会得风湿。”
但是我会在得风湿前死掉啊?他们两个说的话让我突然又有点崩溃,无论是肺炎还是风湿什么的,我对他们这种满不在乎接受命运的态度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我完全不能像他们一样坦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我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程度的无准备之仗,每当一想到我可能会死,人类本能的恐惧就压倒性地攥住了我的心脏。
他们难道不害怕吗?还是他们经历得太多了,现在活着已经属于活一天赚一天?
我脑袋乱糟糟的,估计表情也不太好看。老陈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跟我讲了一句要我睡上去,就过去和周子末研究那几个未开的棺材了。
我坐在那发愣,那边撬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活物了,不然谁能在别人拆你棺材的时候还安心睡觉。
过了十多分钟他们过来,刚一坐下,周子末就把他用外套兜着的东西全都倒到了棺材板子上。
哗啦啦的一大把,目所能及的都是金、银和玛瑙绿松石的颜色,有项链有耳环也有戒指,每一个都非常精致。
我不会看成色什么的,但这个一看就特别值钱。人们在拜神的时候往往最肯出血,能挂在羊头祭司身上的除了最好的应该也没有其他。
他在那里挑挑拣拣,我才幡然醒悟,这他妈不是盗墓吗??这不是我们该干的吧??这犯法啊???
“你想干嘛,”我看着他,他对我笑了一下,那张外国特征特别明显的脸让我更加提高了警惕,“这犯法的。”
“那让它永远埋在这里?”周子末笑嘻嘻的,“我们每次都会带一些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回去,助力科学发展。”
我不太信,那边老陈在羊头人尸体那里鼓捣了一会,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子末还在那选要带哪些首饰走,看到这一幕我许久前接受的爱国教育突然活了,教育的延迟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高窟壁画等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