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我问,“这怎么回事,告诉我。”

周子末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讲话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拘谨了。就刚才的这句命令似的话,换在几天前,我都估计都不能说出口。

可能是改了称呼,让我觉得跟他们更熟悉了,但这个时候道歉又显得很奇怪,我不想和他对视,稍微把眼神转开了一点。

“你不是学兽医的吗,”他反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骨头举起来给我看,“你能认得出这是哪个部位的吗?”

我是学兽医,又不是百科全书,有的时候医生看病还要百度呢,我怎么可能从一块不知道从什么怪物身上抠下来的骨头看出来这是来自哪里的?

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仔细看了看,总不能不战而败。那块骨头的形状也说不上像什么,边缘完整清晰,隐隐的透着手电筒的光,可以看出软骨骨质非常薄,中间有个半圆形像弯月一样的小孔,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想了想,似乎觉得它有些眼熟,联系它在的地方,我马上就产生了一个猜测。

“我靠,”我说,“你不会是把人家的声带抠出来了吧?”

当然,我知道正常的声带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它的形态以及它存在的位置,我很难不怀疑这和发出声音有关。没想到我在说出答案之后周子末竟然点了头,“这不是声带,是在附近的一块骨头,”他说,“只要喉咙里有这个东西,任何动物都能发出人的声音。”

按照他们所说,所有能学出人声的动物都会在基本的结构上多一块这样的骨头,形状或许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中间的弯月型小孔是几乎都统一存在的。

“这也是正常中的异常之一,”老陈说,“我们获取的几乎都是死了的样本,所以我们至今仍然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振动发声的…直到我们找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喉咙里也有这样的一块骨头。她从小到大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平时不能说话,开始他们以为这是生理性的原因,后来某次事件之后才知道这纯粹是她在控制自己。

因为她曾经在遇到危险时讲了五个字,她所在的那栋大楼,包括她的父母以及上下二十几户邻居全部变成了涂在墙上的肉酱。楼也被爆破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后来官方说是天然气爆炸,但实则并非如此。

“这个喉咙里的结构,能让他们说出神的语言,”老陈说,“所以这个祭司应该不是简单的畸形…有这个结构,说明它确实有神的肯定。”

“我们所说的神,就是那座山。”

一种阴森的感觉一下子从我的背后蔓延上来,我一直知道黑山会对现实社会产生影响,但是我从未考虑过,它会带来除了幻觉之外的实质性改变。被黑山承认的人与物竟然能拥有如此大的力量,这不就相当于古代的言灵了吗?还是说传说中的这种能力,确实与黑山有关?

我脑子很乱,只是在听着他们的分析。他们认为日本人发现了这些曾经的祭司的坟墓,把它们集中起来。结果或许有一个祭司没死透,或者是在这里留作研究的,反正它到最后仍然活着,并且推开了此处的大门,在森林里生活了几十年。

它重复的话,很可能是和之前仪式中的人所说的学来的。目前只能猜测这些数字是呼唤神灵降至己身的倒数,具体作用并不明确。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能独自一怪活了这么久绝对不正常,比起相信它是什么天赋异禀的长寿老人,我们更相信是因为这种异常生物距离我们要找的东西越来越近,所以它受到了影响,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寿命。

并且,最重要最重要的是。

这个地下的城堡,在我从电视国度那里带出来的笔记上面有标记。

它距离我们要找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