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起了一点点薄雾,那些眼睛变得更加朦胧,若隐若现,如有实质。

我不敢看太多,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假的,看见什么都是假的。我怕我真的晕了,金毛带不动我,万一把我直接扔了怎么办。

突然,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我猛地扯住了金毛的手臂。

金毛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把对讲机拿出来了。对讲机挂在他的腰带上,通话状态的红灯一闪一闪的,信号不是很好。

“我们到了,”我听见教授的声音说,“你在哪?”

我刚想开口,金毛一下子把我的嘴捂住了。

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下,又重新继续说。

“这里很黑,看不见你,”他说,“你在几点钟方向,有没有可以示警的东西,我需要知道你的位置。”

金毛捂住我的嘴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对方很有可能并不是教授本人。但是这个语气和内容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抓着他的手,也不敢确定。

“重复一次,”教授继续说,“这里很黑,看不见人,你有任何东西可以示警的,显示你的位置。”他停顿了一会,“24,39,57,2397。”他说。

我感觉到金毛笑了。

他没说话,也不让我说话。教授在那边说了几次,把那组数字重复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他就断掉了通讯。

我完全不懂金毛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也没办法跟我解释。几分钟后他拍拍我的大腿,“爬我背上来,”他说,“带你去找真的老陈。”

“刚刚那个是假的?”

我说。

“那是我们半年前在土库曼斯坦'地狱之门'的通讯,”他心情颇好地解释道,“一模一样,一个字也不差。”

他好像根本不好奇为什么那段通讯会被截到这里来,这个对讲机并没有保存通话记录的功能,而且我想,这估计也不是同一架对讲机。

我唯一想到的解释是,那段通讯传递的电波或声波,被什么东西截存了下来,在草原上用以诱惑我们走入圈套。

但是那个东西怎么知道半年后金毛他们会来草原?并且一个人在黑夜落单…这些都是不可测算的事情。只有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的人才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