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但给我感觉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那个年老的萨满把她的手鼓递到我面前,小鼓上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那是马毛,”金毛说,“蒙古人相信,人死的时候如果最后一口气吹到牲畜的毛发上,那么他的灵魂就会跟着一起附着在上面。传说,成吉思汗的灵魂就附着在了一撮白骆驼的毛上。”

“你刚刚觉得它是活的,因为它里面附着着一个灵魂,不过已经离开躯体太久,快要消散掉了。”金毛拍拍他的腰包,“这个人的身体已经死了,它的灵魂想要回到身体里,就会带领我们走到她去世的那个地方。”

我又回忆起来了之前的事,这个灵魂的主人是他们的人,应该已经深陷接触,“死”了。当时的仪式中萨满把灵魂请回来,让它附着在马毛上为他们带路……原来那场婚礼的用意是这个。

我现在才恍然大悟,这件事越发让我意识到他们的所有计划都是目的性非常强的。有的时候或许我只是没有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竟然会在不多久后自行揭秘,比起让我惊喜,更突然的让我意识到我已经陷入得很深很深了。

在这里只能感叹一句命运多舛,我没有再问什么,这些事需要我自己再消化一下。我看着金毛拿着那个小盒子,把它也装进了腰包。

“这里面是梁的灵魂?”

我没话找话。

金毛看向我,他的眼神特别热切,好像又想亲我,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和你说,”金毛没有扑上来,或者是他发现我往后退了,“我发觉我们带你真的带对了。”

“在刚才之前,我都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能走出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又露出了那种笑,那种狂热的,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笑。

“这个玩意能直接把我们导航回B市精神病院,”他说,“林江淮,你真是太神奇了。”

狼与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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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的像金毛说的那样,我运气还是不错的。

很难评价我听到他说的这个话的时候的心理活动。一方面这件事误打误撞确实算是运气好,如果它真的能带我们离开这片草原,我或许还能算是半个功臣。

但同时我是非常抗拒这种运气的,在我看来,越在这种事情上面运气好,表明我越适合被搅入到这一滩烂泥里,之后脱身就更难了。

黑山,一切问题的答案,一切探索的终点。在面对它的时候我已经运气好过一次了,我还是抱有侥幸,觉得它只是没能很快的弄死我,而不是它真的觉得我适合这份工作,来个Boss直聘,直接送我走上这条路。

和金毛教授他们的想法不同,我仍然认为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要有普通人的样子,心生退意是非常正常的选择,我平静不美好的生活也不想被轻易毁掉。

“我们不能就此回去吗,”我说,“就此打住吧,我们谁都死不了,我觉得我能接受这个结局。”

“你来游乐场不玩过山车就直接走?”金毛说,“那你买票干嘛。”

游乐场玩过山车会死人吗?况且我还真不玩过山车,我害怕啊,故意吓自己不就是闲的没事找罪受吗。

我之前都没有这么想走过,因为之前我们是被困住了,这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根本走不了。而现在有了退路,还坚持和他继续深入,我不情愿的情绪就被无限放大了,这种情绪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在我心中翻腾着,烧得我难受。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绞尽脑汁又说了几句,中心思想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金毛反应不咸不淡,我脑子一抽,说“要不你把这个给我,我自己回去,到时候找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