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要招呼客人,自然没办法亲自陪着,来人是个高高挑挑的女弟子,裴慎一见她,就知道昨天那些辫子出自谁手,不同的是,她将乔柯的编发都束到头顶,自己则汇成一股搭在肩上,嘴角噙笑地进门来,但一见裴慎,又闪电般向后跃去,紧握剑柄,道:“舜华派裴慎?!”
乔柯道:“别慌,就是他。阿慎,这是我师妹邓宁。”
裴慎心道:原来是在我前一年赢得龙虎台的邓宁,不知她和常得一哪个更强。上前行礼道:“邓姑娘。”
邓宁几根手指在剑柄上点了两个来回,方才将剑推开:“掌门师兄,你那个金屋藏娇,怎么是他呀!”
乔柯笑道:“我说过是个姑娘吗?”
邓宁松了口气,接着又想起什么,重新皱起眉来,一边不忘打量裴慎:“真俊俏,我们小常输给你,的确不冤枉!”
裴慎本来就对金屋藏娇四个字颇为不满,嘟囔道:“又不是拿脸比的……”
邓宁道:“还会呛人呢,这又是江湖要犯又是牙尖嘴利的,师兄,我哪敢带他下山,你另请高明吧。”
裴慎连忙又追上去行礼,请她大人有大量,勉力带自己下山一遭,乔柯则假模假样地叹道:“哎,你实在为难,就回小酉阁歇着吧。”
小酉阁是玉墀派藏书的宝地,开凿在岩壁上,通路就是一根铁索,其下深渊万丈,只有少数人过得,也只有少数人敢过。虽说如此,小酉阁的看守并不容易做,历代都从数一数二的弟子中遴选,要保证无论遇到多强悍的偷书贼,看守都能发出信号,且在二十招内不落下风。邓宁担任小酉阁的看守已有两年,每天闷得发慌,断不肯错过这个下山的好机会,就坡下驴道:“算了算了,师兄难得求人,哪有不帮的道理,师兄你放心,我肯定带他全须全尾地回来。”
乔柯道:“有劳你了,小宁。”
除去最开始的戒备,邓宁并不当裴慎是江湖要犯,用她的话说,乔柯做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乔柯说裴慎不是恶徒,她就相信裴慎不是恶徒,裴慎只恨自己嘴笨,一个劲地道谢。邓宁不耐烦道:“你把我当个人说说话不行么?老这么客气真没意思。哎呀,金云州也来了!”
裴慎循声望去,一名白衣青年正在会仙台中央,与乔柯执礼相拜,他腰间配着一个琥珀吊坠,半边眉毛抹了银粉,龙章凤姿,谈笑间十分惹眼,正是与乔柯并称三凤仪的另一人,照雪河下任当家金云州。裴慎心道:果真名不虚传,就是打扮有些轻浮,怪不得排在乔柯后面。如此一想,便问邓宁:“韦剡木今天来吗?”
邓宁道:“他呀,新收个徒弟不会教,差点把人家累成残废,正陪着养病呢。你要是想看首凤,让师兄把他哥哥喊来就是了,他们兄弟差不多。”
裴慎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还是不要麻烦乔大哥了。”
邓宁嫌弃道:“胆子真小!”
一路挨骂,裴慎却觉得与她在一块十分快活,两人虽然同龄,邓宁的见识却远超自己,花草人文介绍个遍,先前只有耳闻的风流人物,今日齐聚于此,直到下了山,热闹场面仍在眼前挥之不去。裴慎道:“大门派只来了些年轻人,落星萍倒是掌门师徒都来了。”
邓宁道:“虽然年轻,可都是各门各派地下任当家或首徒,将来要和师兄来往。落星萍根本排不上号,是他们掌门自己非要来的,那个冯开向,一把年纪还要拍师兄马屁,真不知羞。”
玉墀派从不介入江湖纷争,落星萍讨好乔柯也没什么益处,裴慎正要发问,邓宁已经开始和形形色色的店主打招呼了,一边不忘解释:“这是师兄最喜欢的茶店,这是沛诚最喜欢的包子铺,这是山下最好的客栈,你想打探消息,来这里最合适,但也容易被人认出来,另外还有一处么……”
她在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