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柯道:“再看看别的骨头有没有旧伤。”
一听这些骨头可能是散了架的亲师叔,弟子们都有些手忙脚乱。乔柯不信神鬼命理之说,正皱着眉头从江湖小报上现学,陶诵虚上前道:“贤侄,你来看。”
二人来到桂匹凡坟前,陶诵虚道:“这内一圈的摆法,叫做先天八卦,可以对应东西南北,桂师弟的坟正对干卦,指代南方,是用来为这两幅八卦图定点的。”
他带着乔柯走到另一座坟前,道:“剩下几座坟虽然被八卦圈住,但只有奚师姐这座能与卦象对齐,你看看,这是什么卦象。”
乔柯扫了两眼江湖小报:“艮上……艮下。”
陶诵虚道:“艮卦为山,重山关锁,运竭势枯,大凶!这一卦,是用来镇压你奚师伯亡魂的。”
乔柯道:“你信吗?”
裴慎不肯理他。
裴慎拿他束手无策,装闷葫芦已经装了七八天,又怕把人惹急了,偶尔嗯一声哦一声,行房时就小心翼翼咬着牙关,像挨过打、终于学会乖乖露出肚皮的野猫,四肢僵硬,但怀内柔软,摸一下,颤一下,半呲着嘴,勉强让自己不发出愤怒的叫声,急了也会将手放在二人中间,抓着干净的性器撸动几下。乔柯吃一顿顶三顿,找他温存几个时辰,就得赶紧回掌门书房处理公事,刚回来坐在床头唠叨了一堆,像是自言自语,又冷不丁问这么一句,裴慎不答,他就起身去吃自己那一份饭。
刚到这屋里时,裴慎遍体鳞伤,动弹不得,只能转转眼珠,碰巧哪天没被噩梦魇着,就闲来无事一直看乔柯。一边眨眼,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乔凤仪谪仙似的人,也要吃喝拉撒呢。
也有七情六欲,喜笑悲忧。
乔柯面吃了一半,裴慎道:“不信。”
竹筷轻声靠在碗沿上,乔柯道:“为什么?”
裴慎道:“晚上做阵,白天就会被发现拆掉,白费功夫。”
乔柯道:“恨到极处,只想发泄,哪管得着一时一世。”
裴慎道:“摆阵只需要七十二根骨头,为什么多此一举,把其他骨头也带到后山?你既然说每根骨头两端都有小孔甚至丝线,原本都连在一起,那就不能是有人破坏骨架,摆一个八卦阵混淆视听?坟前可以泼粪浇血,烧符咒、扔烂菜叶,为什么放人骨?哪里来的?还有晏小霜看到的白影……”
他越说越激动,快要将后山墓地比划出来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转向乔柯。后者不知道在山顶沐浴过多少遍,脸皮都搓得发红,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玉墀花香,一点尸臭味都没带回家,此刻正用脸抵着手背,饶有兴致地看过来,由于发现裴慎把他方才“自言自语”的话都记得很清楚,眼中异光闪烁,道:“我也这样想。”
那种隐约的笑容极其熟悉,很久之后,裴慎想起曾在裴筑脸上见过。在他将舜华剑法最后一式练至化境后,裴筑放下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茶碗,摸着刚剪掉不久,因此已经不复存在的长须道:“慎儿长大了,可以出山了。”
裴慎看出他十分高兴,左剑右鞘,“咣啷”朝屁股后面一扔,上前搀住裴筑胳膊,摇晃着他向后厨走去:“我不敢我不敢。我下了山,裴老头晚上还不得偷偷哭?”
裴筑剪掉胡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显得文质彬彬,没有敲他脑壳,只是使了个千斤坠,对着差点被勾飞在半空的裴慎挑了挑下巴:“捡起来。”
裴慎道:“那……什么都没有查清,你回来做什么?”
乔柯一起身,他就浑身紧绷,乔柯停在原地,他就微不可察地舒一口气:“陶师叔有个提议,让我们去周栖芳师叔家里看一看。其实桂师叔当年追求者甚众,他和奚师伯定情的消息传出之后,怀恨在心的肯定不止一人,我们只想问问线索,可周师叔,她直接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