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道:“那有没有不那么苦、不那么辣的?”

乔柯思索片刻,从柜子中取出一只映青色小酒坛,拉着裴慎在桌边坐下。裴慎从酒盅里轻轻舔了一口,立刻双眼放光,奇道:“好甜。”

乔柯把果干推到他面前:“吃这个垫垫酒。”

裴慎道:“哪里是我照顾你,又变成你照顾我了。”

乔柯无奈道:“你怎么总计较这个。”

裴慎道:“施恩的可以不计较,受恩的却不能。”

说罢,忍不住端起酒坛咚咚两口,乔柯惊得一愣, 连忙将坛子抢走,换成小酒盏给他:“酒这东西甜也好,苦也好,大多只图一醉。你头一回喝,慢一点。”

可是,一股又柔又麻的眩晕已经无根而起,涌上心头,像扩散的云雾将周遭一切都蒙住、蔽去,逐渐仅剩面前一片圆桌、一位酒友。裴慎心中被填得鼓胀,抓住乔柯的手道:“我有点明白了……”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酒盏,本来还剩半只胳膊撑在桌面上,很快就无知无觉地滑了下去,只有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是向上的,枕着那只摊开的手臂,若即若离看向乔柯,口中喃喃道:“活着真好……我居然还活着……”

越抓越紧,很快连指间的温度都融合起来,不愿分开。那团轻飘飘的雾还在弥漫,连乔柯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恍恍惚惚的,似乎在说:“够了,阿慎。去睡吧。”

裴慎道:"我不想去。"

乔柯道:"睡一觉就好了。"

裴慎道:"我不想……"

这片仅剩的方桌,这个仅剩的人,正和他一起在夜晚摇晃,人生前十九年的所有事物都陈列在这狭小一隅外,等待他出去,等待将他淹没。在认清自己的想法之前,裴慎发觉自己已经将乔柯抱住,并感到方桌也不那么重要了很快他就无法再想什么,片刻愣怔之后,乔柯也将他搂住,抚摸着他发烫的脸颊,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办了,阿慎……"

紧接着,便在裴慎额头落下一吻。舜华派上下对裴慎虽然宠爱,却没有一个举止如此亲昵的,裴慎在话本里见过这种,只觉额间被柔软的唇瓣碰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那吻迅速落下,啄了一下他的睫毛,而后就贴在了嘴角。裴慎道:"乔……"

乔柯已经将他缓缓放倒在床上,将嘴唇咬住。他的手掌一直贴着裴慎脸颊,将散开的长发不断向后拨去,指尖时而划过发红的眼角。后者懵懂间被撬开牙关,用还带有梅子甜香的软舌承受着他,一边发出模糊的呻吟,一边轻轻推了一下。乔柯便双手撑在裴慎两侧,抬起头来,低声道:"舒服吗?"

14 失错

下意识地,裴慎点了一下头。

他还太糊涂,分不清酒意还是乔柯的抚摸令人如此难以割舍。男人的手掌游走在曾经伤痕累累的肌肤上,那里的每一处都愈合了,甚至比受伤前还要紧致洁白,像是为了再检查一遍,乔柯将他的衣饰逐渐脱去,粗暴地揉捏着,看那些疤痕是否还会动不动渗出血来。裴慎的身体果然迅速染上红粉色,如同零散地落了几叠梅花,被寒气一激,枝枝向乔柯迎来,令乔凤仪脸颊失态地燃烧着。

直到被乔柯掰开大腿,将那根未经人事的阳具握住,裴慎才明白他们彼此正在做一件不甚体面的事。他看过的春宫图册不多,更何况那些春宫图册只画男女,从未画过此类事宜如何开始,如何结束,但是,四面八方的醉雾中似乎已经充斥着自己的喘息,自己的面容也定如画册中的女子一般潮红难耐。在其中一幅画里,女人莹白纤长的小腿大开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两侧,内中一点被塞得满满当当,尽管画师并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