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郎。”女子的嗓音骤然将胡祁闻拉回?,他听见太后胡悦然有几分担忧道:“那个程岐知晓咱们这么多事,眼看着越来越得?小皇帝的重用了,不?如把他彻彻底底留在燕郡,也好安心?。”
“放心?。”胡祁闻的语气很淡,带着几丝虚无缥缈的释然。
仿佛是在看曾经那些要做“纯臣”,或是一门心?思为君主后,猝然赴死的同僚们。
语至尽头,犹如预言一般,“有人,比你?我更想将他除之后快。”
“程岐,他......根本活不?到回?京那日。”
急切 心跳是无声的思念
芙城。
崔妈妈坐在梳妆台前, 浅色的铜镜模模糊糊映照出她脸上焦急的神色,两条细长的柳叶眉此刻拧成一团,眉宇间盘旋几日的愁绪久久未散。
真册子已经丢失整整一月了, 私底下,???? 她是?什么地方也找了, 什么法子也用?了, 但竟都是?石子入死水, 一点波澜也未曾泛起。
可偏偏这地方胡岳城又颇为熟悉,他俩利益牵扯众多, 崔妈妈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的。
那无异于引火自焚。
可......若就这么静悄悄地等下去,终有一日胡岳城定是?会?发?现端倪的。
这次叫她运气?好搪塞了过?去, 下一次、下下次呢?
崔妈妈想到那些安插的眼线,苦苦搜寻却一无所获,登时又是?长叹一口气?,暗道命苦。
伴着外?头?庭院内压抑的求饶叫喊声, 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被押了进来,整个人止不住地抽搐着, 好在后头?的人抓着, 才没叫她整个栽倒下来。
此人正是?和阿玉交好的歌女茗月。
崔妈妈回神瞅了眼, 见她身上的衣裙被污血沾染大半, 抖如筛子, 眼底闪过?几丝嫌弃之?色, “招了?”
见押着茗月的人点头?, 她这才摆摆手, 示意他们放开。
随着一声响动,茗月便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 胸口处的血渍伴着动作,很快蔓延至脸庞之?上,一时间,一张清丽的脸霎时全被污渍掩盖。
“根据茗月所言,当日的走水事件的确是?阿玉早早预谋好的。”行刑的人恭敬道。
此处是?醉春楼后面一座荫蔽的庭院,曲径蜿蜒,慢慢地便发?展成了崔妈妈处理?许多私事的秘密场所。
她听了这话?,并不意外?,只觉得心里?那口气?更加郁结,上前伸手探了探茗月的鼻息,这才确定人已经去了。
“不成器的,培养这么些年,竟全吃里?扒外?去了!”她狠狠啐了下口水,隐隐显露出几分刻薄,“这么轻易死了,真是?便宜了她。”
事发?已一月,阿玉如今定是?早早躲好了,若是?要这么压着风声,偷偷摸摸地搜查,定是?来不及的。
偏偏如今,胡岳城眼瞅着还要在芙城再待上几日。
崔妈妈越想越气?,连带着对阿玉这个栽培了多年头?牌的恨意亦是?越来越深。
她费劲心力培养的这么个好苗子,本指望着能卖个好价钱,谁承想一点儿好处没捞着不说?,竟还叫她一头?栽了进去?
可还没等她想出如何行动,窗外?便忽地传来一阵动静。
极轻,像是?从很有些距离的外?面传来。
阵阵夜风吹拂下,崔妈妈的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下。
她还以为是?幻听,整个人下意识僵愣在原地,只目光紧紧盯着门边,垂在衣摆下的手不安地曲着。
下一刻,上好的梨木雕花门前,伴随着一阵又闷又沉的脚步声,整个窗外?满是?黑压压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