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子肯首,裴易索性也不费那脑筋,干脆静静听着。
“先前我也在想,陛下次次的举动虽不至于造成过大的影响,却也是实实在在拉了几个兵卒下场的。”
都是胡家本家、或是仰赖于胡太保的人,程岐平心而论,若是他作为被倚靠的一方,一而再再而三之下,势必是会做出些安抚行为的。
可胡祁闻……他更像是冷眼旁观。
有种,演戏演到后半场的疲惫不堪感,???? 却又仍然按耐着什么,时不时当个乐子来瞧上一眼。
这样的预感,越到后来,越发明显。
思绪回笼,程岐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明日途径陵阳,最多再有三日便能到燕郡地内了。”他正色道:“计划照旧,能引蛇出洞最好,不能……再另寻他法也不迟。”
两人低声应下,片刻后,裴易似有些犹豫。
程岐瞥了他眼,“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必拘着。”
得了肯首,裴易这才轻咳两声,“先前,公子让我留意的消息有眉目了,只是……”他想到那探子来报时的话语,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桑虞姑娘……”
“失踪了。”
错认 她的身形好眼熟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方才裴言冷不丁儿冒出来的那句。
一时间,周遭只余夜风嘶嘶作响的吹拂声,伴着细微的木柴被火苗烧裂蚕食的动静。
半晌,裴易只觉得衣袖猛地被轻拽了下,触及同僚略带提醒的目光,他忽地福至心灵道:“最近好几股势力盯得紧,上次的探子便没得到消息,还是照常把桑虞姑娘的事情给汇报来了。”
“属下已经叫他们断掉了!”
程岐:“……嗯。”
他有那么一刹那走神,许是裴易突如其来扔来的消息,竟破天荒叫他又想到了桑虞。
她……失踪了。
可他临行前,对方不是还好好的吗?一身力气没处使,还眼巴巴地跑来城门口凑热闹。
那么多暗中盯着的人,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独自跑过来了,他还以为她能耐的很呢。
结果……竟然失踪了?
还真是……叫人不省心。
程岐心底忽然涌上一阵酸涩,掺杂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惹得他一时无话,好一会儿,才轻咳着回神。
男人的脸色被这夜里的一团光亮笼罩,眉目间倏然爬上几丝温和。
下一刻又像是错觉一般,飞快地被近些天惯常的冷淡所替,默默颔首,“陛下目前还需要我,自然不会做的过分。”
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做了什么别的、不好找借口的决定,“现在要紧的,是赶快甩掉胡家那边的人。”
有了胡太保近乎默许的暧昧态度,许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眉头微蹙,“你上次说,胡太保手底下的人在求医?”
见程岐没揪着刚刚那事不放,裴易心下松了口气,正经道:“是,此事做的十分隐蔽,前前后后转了不少路子,若是想要追根溯源,怕是……”
“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无妨。”程岐随手捡了根旁边的木棍,理了理火堆,不过两息,火势便大了起来,“先盯着,看看到底找来了何方神圣相助。”
一行人和衣而眠,待到天一亮,监察御史胡岳城便带人找了过来,“程大夫,时辰已到,咱们可否启程了?”
程岐扫了他眼,不答反问,“林护军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副监察林景是小皇帝的人,胡岳城自然从一开始便打心底觉得那人与程岐蛇鼠一窝,所以早在路途之初,便随便寻了个理由把人留在车架里休养了。
因而当下,更是随意打哈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