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吃碗长寿面,或者,邀上一大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开派对,他喜欢酒精,喜欢和温暖的人触碰身体,喜欢宿醉醒来后大脑盘亘的空白,即便很短暂。

“我改天打电话问问。”他垂着眼睛回答。

老教授摆摆手,“好,去吧。”

“嗯。”

他脱下白大褂,在洗手池仔仔细细洗完手,背上背包,走到后门口时一抬头,看见了等在走廊上的梁鹤洲。

12.P 钢笔

医科部的教学楼,梁鹤洲一次也没来过。

这一层都是解剖教室,一路走来,没有哪个教室像燕惊秋所在的这么安静。

离下课还很早,梁鹤洲站在后门口,透过窗户,看见握着手术刀的燕惊秋。

他微微低着头,眉眼认真娴静,温婉得仿佛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闪着冷光的手术刀落在那只昏睡的兔子身上时,梁鹤洲移开了视线。

他趴在走廊围栏上,看向下方被四周大楼围起来的一个小小庭园。几株飘香的桂树错落,甜腻腻的香气飘上来,他嗅着,惊觉秋天悄然降临,热烈的夏已然悠悠地老去了。

忽然,身后教室传来一簇抽气声,想必是解剖步骤已经完成。梁鹤洲微微侧眼,看见围拢在燕惊秋身边的学生都弯着腰,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只兔子。

只有燕惊秋,他站得笔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很不高兴。

梁鹤洲被他顿在空中的双手吸引了目光,那双手被医用手套紧紧包裹着,抵着手术刀的指尖圆润,手腕还维持着发力时的紧绷状态,再往上,他那对缓缓扇动的睫羽,卷起一股股柔风,直拂面而来,梁鹤洲似乎还能闻见他的白大褂上散发出的凌冽消毒水气味。

他看起来更像是电视剧里扮演医生的影星,精致优雅,但华而不实。

梁鹤洲很是怀疑,燕惊秋如此自我主义至上,要怎么去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医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甘于奉献,怎么想,这些词都和他搭不上边。

不过就“博爱”这一方面来说,他的表现倒是很出色。

梁鹤洲胡思乱想着,没有注意到来到身边的程庭南,直到被拍了下肩膀。

他回头,程庭南笑着问好,说:“是不是在想他为什么会学医?这个职业确实和他很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