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拦住她,压低声音问:“妈妈要干什么?”

舒琼不说话,推他的手臂要闯门。这时候屋子里响起脚步声,传来梁鹤洲的声音。

“小秋?是程庭南吗?怎么不进来再”

他止了声音,与舒琼对上视线,停了一秒又很快移开。

气氛很僵,怕是又要闹起来,梁鹤洲在心里叹口气,抓起放在柜子上的钥匙,走到两人身边,说:“你们先聊。”说完就要出门。与燕惊秋擦肩而过时燕惊秋拽住他,把他往身后拉,对舒琼说:“鹤洲不会走,以后都不会,妈妈要是再向上次一样发脾气,我就叫公寓保安过来,要是妈妈再摔坏我的东西,就要报警让妈妈全部都赔过一遍。”

舒琼愣了一下,脸色铁青,还是不说话。

燕惊秋紧紧抓着梁鹤洲的手,梁鹤洲摸到他满手心的冷汗,忽然一阵心酸。何必要逼燕惊秋,他想,他一直都害怕舒琼,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有面对她的勇气。

梁鹤洲半搂着他,不着痕迹往前站,舒琼要是闹起来还能挡一挡,但燕惊秋又把他往后拉,两手张开抓着门框,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现在已经很晚了,妈妈要是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就请妈妈先走。”

舒琼大概气极,深深吐一口气,冷倨地甩了甩耳边的头发,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想在你这里住一晚。”

燕惊秋也怔住,片刻缓缓放下了拦着门的手臂。

梁鹤洲在厨房泡茶,时不时瞄一眼餐桌。燕惊秋刚刚去了趟房间,不知道拿了什么出来,母子俩一个坐在这头,一个坐在那头,隔得很远,舒琼抱着手臂,一眼都不看燕惊秋,燕惊秋则低着头。

他担心一会儿一言不合舒琼要用热茶泼人,泡的凉茶,放了败火的菊花。

燕惊秋见他出来,松了口气似的,急急拉住他的衣服,他原本想坐母子俩中间,现在看燕惊秋这样,搬过椅子坐在了他身旁。

舒琼不屑地看一眼茶杯,说:“我没带家里钥匙,附近几个酒店都没空房了,住一晚就走。”

燕惊秋举起杯子一口气喝半杯水,抓住梁鹤洲放在桌下的手,说:“好,但是下次妈妈过来,要提前和我说,这里是我的家,希望妈妈不要在这里闹脾气,有……咳咳。”

他舔了舔嘴唇,咳了几下,继续说:“有些话我想现在就讲清楚。妈妈把我生下来,我很感谢妈妈,给我很多钱,让我衣食无忧,这点也很谢谢妈妈,但我长到这么大,妈妈并没有真正尽到养育我的责任,养我教我的是很多老师和保姆阿姨,爸爸就更不用说了,他在我生命里就是一个隐形人。他不是一个好爸爸,至少妈妈前几年还来看过我。

“你们希望我能学医,我就学,其实我还挺喜欢的,但就算我学得很好,你们也不会夸奖我,只有对我的一个又一个要求,你们看似是关心我的前途,希望我能成为医生,未来能够顺利,其实你们只是想控制我,控制我的事业爱情和人生,让我变成一个可以让你们脸上有光不会给家里蒙羞的人。

“具体我自己怎么想,对你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以前我希望你们能爱我,我以为我照你们的要求做就可以,但现在我知道你们不会,所以我也不想按照妈妈的意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