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三,分赃不均!十二年前那时的赵仁厚刚刚成年,处于人生分水岭的他仗着优渥的家境与一帮年纪相仿的富家子终日游手好闲声色犬马,随着西岭中学开建,对其宠溺异常的赵长河一反常态把他塞进了新工地,虽然有项目经理的头衔加身,漫天灰尘,吵闹嘈杂的施工场地让从小在蜜糖罐里浸大的赵家二少爷如坠深渊,经历几次无效的反抗,赵长河欣慰的发现原本一心想逃离的赵仁厚竟也像模像样的履行起了项目经理的职责,好几次他亲眼目睹儿子与技术人员仔细抽查商混车上的混凝土。“儿子终于长大了!”赵长河见此场景欣喜异常。他无从知晓恶魔都会有两种形态,赵仁厚在他面前演绎着菩萨低眉的把戏,背地里则是金刚怒目的真实面孔!一张张签收单上写着龙凤凤舞的三个字‘赵仁厚’,商混车司机满脸堆笑将c20混凝土土倒进模板,一车车标号严重造假的建筑材料勉强支撑着拔地而起的教学楼,赵仁厚最开心的夜晚每隔几天就会到来,灯红酒绿间商混站质检员颜树斌会将不菲的回扣悉数奉上,顺便将伪造的回执单据一并带回公司,酒过三巡熟络后的二人称兄道弟,某次把酒言欢后颜树斌退开众女郎一脸神秘在赵仁厚耳边嘀咕数语,片刻赵仁厚指向颜树斌二人心照不宣哈哈大笑,两只贪婪的硕鼠终究凑到了一起,二人无尽的贪欲造成了日后众多家庭的破裂与无数冤魂的悲鸣。翌日热火朝天的工地,作业人员诧异的发现原本堆积如山的钢筋被退回了厂家,取而代之的是抗拉强度等各项指标都不达标的劣质品。
林向泽端起杯子一股苦涩顺着舌尖滑过咽喉,对面男子剧烈起伏的胸膛预示着命不久矣,林向泽看着他将一大把药片就着咖啡送进肚中,男子带上口罩破风箱般刺耳的声响依旧在胸腔共鸣。“你确定要去吗?”林向东心有不甘再次追问。男子默默点头若有所思“不去,我也不会吃这么一大把药!这玩意儿就是提前透支我此生仅存的光阴,虽然它进入了倒计时!”“需要我帮忙吗?”林向泽追问,他想为眼前这名时日无多的男子提供一丝丝可能的援助。男子摇头拒绝。“少一个人便少一分风险!再说此事算的上是我的私事,私事还得私了!”男子不紧不慢的回答目光飘渺似乎在眺望窗外远处的群山。“这东西给你!”林向泽将一个老式电话推向对方。“电话和卡都是匿名购买若需要帮助及时联系我!”威斯汀咖啡轻柔的音乐并没有解开林向泽紧锁的眉,他望向男子消失的背影疑窦丛生。顺着男子凝视的方向,楼宇间隙里视野所及一片群峦叠重郁郁葱葱。“但愿不是我思虑过甚!”他苦笑摇头无奈自嘲!
夜幕降临城东的时间总是比其它地方早了一些,这个被众人遗忘的土地缺电,缺水,人气也缺失!肖明远将车隐藏在黑暗中步行走在暗夜里,月明星稀的夜脚下的路依稀可辨!那日被停职审查后,他已经第三次踏在这条荒芜的路上。远处巷子的尽头亮着一抹微黄的光,那里藏匿着他苦苦追寻的谜底。橙黄的暖光透过老旧的玻璃在墙外投影出一方温暖的世界,屋里传来女人的啜泣与男人剧烈的咳嗽。“你为什么躲着他?为什么不出面澄清?他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他一生的前程!”女人愤怒的咆哮清晰传出惊扰了夜晚的风,躲在阴影里的肖明远敏锐捕捉字字真切。“你小点声,他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害他的!”男子嗓子嘶哑,剧烈的咳嗽声接踵而至仿佛短短几句话用尽了他余生全部的力气。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你干什么去?”女子无力责问随即呜呜的哭了起来。滋啦一声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摩托车亮起一缕微弱的黄光缓缓驶离这片残垣断壁。肖明远跃出黑暗无声跟踪前行,耳畔女子隐隐的呜咽和着秋风的凄凉在这个如水的月夜如同生命终章的挽歌。
秦伟江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四套二的大居室只剩他一人独守,儿子往日喜怒哭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