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恭敬道:“夫人吃完饭就走了。”

靳琛点点头,没有多想,用完餐赶去公司。

年底将近,好不容易消停的靳氏旁系又活泛了起来。

不久前,柏俞旗下一家重要子公司在风险评估上出了纰漏,导致一个项目全部报废,总监被问责。

加上早年的恩怨渐渐随时间冲淡,比起利益,靳父变得更在乎亲情,逢年过节,与各方亲戚的走动多了起来。

因此,给了这些旁系可乘的错觉,不少人眼热地盯着这个位置

靳父的表弟,曾经的柏俞王副总,隔三差五往靳家主宅跑,和靳父喝喝茶钓钓鱼,关系重拾热络。

听完金文松的汇报,靳琛表情淡然:“爸年纪大了,难免怀旧。”

金文松心里有了数,应道:“是。”

一天的工作枯燥繁忙,好在靳琛性格沉稳,做惯了这些,处理事项有条不紊。

搁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靳琛瞟了眼时间,下午四点,跟随纪纾的保镖发来纪纾的动向。

一张照片和一句话,看着“施蓝”两字,靳琛问:【夫人和谁见面?】

保镖:【对不起靳总,夫人坚决不让我们跟着。】

靳琛给金文松发去讯息,接着用私人手机联系纪纾:【五点半,我去剧组接你。】

过了半小时,纪纾才回复:【不用。】

头一回被拒绝,靳琛咂摸一下,品出了点道不明的滋味。

金文松工作效率高,不出五分钟发来调查结果:施蓝只说是他们的高级客户,其他的不愿透露。

推掉晚上的应酬,靳琛订购了纪纾喜欢的火锅食材。

回到月汐,纪纾坐在中岛台边,面前的高脚杯里盛着紫红的液体。

解衣的手微顿,靳琛跨步走去,沉声叫了句“纪老师”。

纪纾侧头看他。

端起那只酒杯,靳琛抿了一口。

“……”居然又酸又涩,木了半条舌头。

好在不是酒。

他放下酒杯,视线与纪纾相接,觉出了一点不对。

纪纾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似对外的保护色,透着无机质的冷,仿佛从里到外都被冻住,清润的眼眸映不出光彩,死气沉沉。

靳琛心下一沉,探手摸上他的脸颊,“纪老师?”

纪纾回神,长睫轻颤,偏头躲开了触碰。

右手停在空中,先前那股莫名的滋味再度袭来,还没等他察觉出什么,纪纾忽然冷冷出声:“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原来只是担心他。

靳琛下意识松了口气,自顾自替纪纾别好碎发,淡声回道:“赵总组的局,喝多了点,抱歉,今晚我订了新食材。”

“是曲秋远送你回来。”纪纾抬头看他,眼底隐隐渗着红,嗓音有些哑。

“嗯。”靳琛不疑有他。

他和曲秋远相识十多年,顺手送对方回家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可看着纪纾隐忍的表情,又直觉有什么不对,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担忧问:“发生了什么?”

纪纾一口气喝掉果汁,无尽的苦涩在舌尖弥漫,“你说你和他只是朋友。”

靳琛不明白纪纾的思路,和那天一样,回答道:“是。”

这个答案并没有超乎纪纾的意料,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平静,可发颤的声音与愈来愈快的语调,仍出卖了他的怒火与不安。

“可如果曲秋远不这样想呢?如果外面所有人都不这样想呢?”

靳琛拧眉,察觉到什么,沉声问:“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纪纾直视他的眼,“你的好朋友要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