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支架,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带着温和的力道。
“林老师,又没休息好?”
林予鹿回头,看到周临川背着药箱站在身后,额头上还带着赶路的薄汗。
他是支援那曲的医生,也是她在这片陌生土地上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
周临川三十岁左右,戴一副细框眼镜,笑起来时眼角有温和的纹路,说话总是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事,可能是刚才蹲久了。”林予鹿挣开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周临川没多问,只是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葡萄糖口服液递给她:“先喝一支吧,下午要去牧区巡诊,那边路不好走,你身体吃得消吗?”
“我可以。”林予鹿立刻接过口服液,拧开盖子喝了下去,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眩晕。
她不想被看作需要特殊照顾的人,在这里,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援藏志愿者,把过去的一切都埋进雪山深处。
周临川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知道她叫林予鹿,来自内地,报名援藏时资料填得很简单,却在面试时对“长期无法与外界联系”的条款没有丝毫犹豫。
第一次见到她时,这个姑娘正蹲在卫生院门口偷偷掉眼泪,手里紧紧攥着一条断了线的、看不出材质的项链,从那天起,他便忍不住开始留意到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悲伤的女孩。
巡诊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越野车在坑洼的草原上颠簸,远处的雪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林予鹿抱着一箱疫苗,听着周临川用流利的藏语和牧民交谈,看他熟练地为老人检查身体,动作温柔而专业。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光,那一刻,林予鹿忽然觉得,这片贫瘠的土地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周医生,你为什么来这里?”休息时,林予鹿忍不住问道,她知道以他的医术,完全可以在大城市过上优渥的生活。
周临川往火堆里添了根干柴,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大学时来过一次,觉得这里需要医生。”
“你呢?林老师为什么来?”
林予鹿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望着远处吃草的牦牛:“想换个环境。”
周临川没再追问,只是将一杯热奶茶递给她:“这里的冬天来得早,晚上别出去太久。”
他从不多问她的过去,也从不打探她偶尔失神时想起的人和事。
当她在深夜因噩梦惊醒时,是他默默送来热牛奶;当她在牧区迷路时,是他打着手电筒找了她整整一夜;当她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而露出久违的笑容时,他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眼神里带着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