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猜测。”温景然轻声道,“直到今天,你画了那幅画。”

他指向画布,血色嫁衣下,隐约可见一座古代宫殿的轮廓。

宋攸宁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你想回去吗?”他问。

她沉默许久,摇头:“那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温景然看着她,忽然笑了:“那就留下来。”

“这里有人需要你。”

比如我。

他没有说出口,但宋攸宁从他眼里读懂了未尽之言。

第十五章

在画室里作画的过程,让宋攸宁的心理问题渐渐有所好转。

这天,宋攸宁在整理旧物时,发现穿越前贺临渊写的 999 封告白信,她坐在地板上,四周散落着泛黄的信封。

每一封都承载着贺临渊曾经的誓言,字迹温柔得刺眼。

【阿宁,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就把这些信拿出来,让我一遍遍读给你听,直到你原谅我。】

她攥紧信纸,指尖发颤。

他永远不知道,她最无法原谅的,不是他的变心,而是他亲手毁掉了她对他的信任。

夜色渐深,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却又坠入噩梦。

漆黑的药汁灌入喉咙、庄晚月得意的笑声、身下蔓延的鲜血、贺临渊冷漠的背影。

“不!”

她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黑暗中,她颤抖着摸到手机,下意识拨通了那个唯一存着的号码。

温景然。

电话接通得很快。

“宋攸宁?”温景然的声音清醒而沉稳,仿佛一直在等这通电话。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压抑的啜泣从喉咙里溢出。

“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

温景然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拿出袋子里的食物:“喝点粥暖暖胃。”

宋攸宁捧着碗,温热透过掌心传来,稍稍驱散了噩梦的寒意。

温景然在沙发上坐下陪她聊天,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足够让她安心。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

宋攸宁靠在沙发角落,不知何时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已经空了的牛奶杯。

温景然轻轻取下杯子,为她盖好毛毯,目光在她微蹙的眉心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下周末有个画展。”

早餐桌上,温景然将一张宣传页推到她面前,“一起去看看吗?”

宋攸宁低头看着宣传页,忽然想起古代皇宫里,也曾有一池相似的莲花。

“好。”她听见自己说。

画展当天,温景然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比平日少了几分医生的严肃,多了几分儒雅。

展厅里光线柔和,人群安静地流动。

他们走到画前,宋攸宁望着画中模糊的莲叶,忽然开口。

“我以前总觉得,痛苦需要被彻底抹去才能痊愈。”

温景然侧头看她。

“但现在觉得……”她微微一笑,“或许像这些画一样,让记忆慢慢模糊成色块,也不错。”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温景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才轻声道:“要去看下一幅吗?”

她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向展厅深处,影子在地板上渐渐交融。

画展出口的咖啡厅里,贺临渊坐在角落,手中的咖啡早已冷透。

他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