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一次次的治疗下,宋攸宁的心理问题渐有成效。

温景然成为了宋攸宁的长期主治医生,在交谈和日常生活中,他意外发现她对古代的经历有强烈的应激反应,于是建议她通过绘画宣泄情绪。

医院的顶楼有一间明亮的画室,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

温景然将调色盘递给宋攸宁,轻声道:“不用考虑技巧,画你想画的。”

宋攸宁握着画笔,指尖微微发抖。

她从未学过绘画,可当笔尖触到画布的瞬间,却异常顺畅。

画布上被涂满一滩又一滩红色的颜料,每一个画面细节都让人心生慌乱和压抑。

她画得越来越快,呼吸也愈加急促,直到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她才终于得以停下来。

温景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到此为止吧。”

宋攸宁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温景然递来一块手帕,没有看那幅画,只是问:“要喝点水缓缓吗?”

她摇头,缓了片刻,她终于哑声道。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温景然动作突然一顿。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死了。”

她盯着画布上那团暗红,“因为我的愚蠢……因为我相信那个人会保护我和孩子。”

画室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许久,温景然才沉沉开口:“痛苦不会消失。”

他声音很轻,“但你可以学会和它共存。”

宋攸宁抬头看他。

窗外夕阳西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镜片后的眼睛平静而深邃。

他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胸口那块压了太久的石头,似乎轻了一分。

当晚,宋攸宁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可就在他们离开时,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贺临渊站在门口,像是急匆匆赶过来,西装凌乱,眼底布满血丝。

他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声音嘶哑:“你们……在干什么?”

温景然皱眉:“贺先生,这里是医院。”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贺临渊一把揪住温景然的衣领,“趁她生病勾引她?你们医生都这么下作吗?!”

宋攸宁猛地站起来,挡在温景然面前,眼神厌恶:“贺临渊,你又发什么疯?”

贺临渊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护着他?”

“温景然是我的医生,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要随便牵扯他。”

宋攸宁直视贺临渊的眼睛,“而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生活。”

贺临渊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

他看向温景然,对方平静地整理衣领,眼神甚至带着几分讽刺。

他们仿佛在看一个可悲的疯子。

“好……很好。”

贺临渊红着眼睛,笑的可怜,“宋攸宁,你够狠。”

他转身摔门而去,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画室重归寂静。

宋攸宁脱力般坐回椅子上,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

温景然倒了杯温水给她,突然道:“我见过七星连珠。”

她猛地抬头。

“十年前,我父母在观测天文时失踪。”

他摘下眼镜擦拭,声音平静,“官方说是意外,但我知道,他们被卷进了时空裂隙。”

宋攸宁心跳加速:“所以你研究这个……”

他苦笑,“一开始是为了找他们,后来发现,穿越者大多伴有严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