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院子,一道颀长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萧景珩一袭月白长衫,眉目如画。
“宋姑娘。”他微微颔首,“本宫的病,似乎又复发了。”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搭上他的脉搏。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热流窜过全身。
这脉象平稳有力,哪有什么复发?
我正要抽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他眸色深深,“本宫是来提亲的。”
我猛地抽回手,后退半步:“殿下说笑了。”
萧景珩却不依不饶地逼近一步,眸色深沉如海:“本宫从不说笑。”
他抬手轻抚过我脸颊上尚未消退的淤青,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心尖一颤。
“沈砚之配不上你。”
我垂下眼睫,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民女不过一介弃妇,怎敢高攀太子殿下。”
“弃妇?”他低笑一声,忽然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本宫看上的女人,谁敢说半个不字?”
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我慌乱中踩到裙角,整个人向前栽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揽住我的腰。
“投怀送抱?”他附在我耳边轻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本宫很满意。”
我羞恼交加,用力推开他:“殿下请自重!”
萧景珩却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圣旨。
“父皇已经下旨,封你为太医院女官,即日入宫。”
我震惊地抬头:“什么?”
他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怎么,救命恩人不愿意再救本宫一次?”
我这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气得咬牙:“殿下这是假公济私!”
“是又如何?”他忽然俯身,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宋令容,本宫看上的人,跑不掉。”
7
大婚当日,东宫张灯结彩,红绸铺满十里长街。
我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恍如隔世。
“太子妃娘娘可真是美的令人嫉恨。”
身后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最后一支金簪,声音却微微颤抖。
我眉头微皱,忽然从镜中瞥见她的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烫伤疤痕。
那是苏婉婉曾经为沈砚之试药时留下的!
我猛地转身,正对上她布满血丝的怨毒双眼。
“很意外吗?”她撕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我永生难忘的脸,“宋令容,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如愿成婚?”
她手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直刺我心口!
我侧身避开,厉声喝道:“来人!”
殿门纹丝不动,显然已被她做了手脚。
苏婉婉疯狂大笑:“别白费力气了!今日我定要让你血溅婚堂!”
她挥舞着匕首再次扑来,我抓起妆台上的金簪格挡。金属碰撞声刺耳,震得我虎口发麻。
“你疯了吗?”我冷声道,“害你的人是沈砚之,不是我!”
“哈哈哈!”她突然癫狂大笑,笑声里带着哭腔,“是啊,是那个畜生!”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遍布鞭痕的脖颈,“看见了吗?这就是他给我的!”
我瞳孔骤缩。那些伤痕新旧交错,有些甚至还在渗血。
“沈家把我关在地牢里,用烙铁烫,用盐水泼……我每一天都在地狱里煎熬!”
“他们折磨了我整整十天,可这还不算,最后还把我卖进了窑子!”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眼泪混着脂粉在脸上留下肮脏的痕迹。
“我拼了命才跑出来,可你呢?你凭什么能全身而退?凭什么能嫁给太子?!”
我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