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四日,嫣儿醒来时没了那股痴傻的模样,看我时重新拥有了往日的柔和。

可那柔和里,带着哀伤与痛苦。

“娘,你回来救我了……”

我俯身抱住她,双双流了泪:“是娘的错,是娘识人不清,听信宋太医的话,要不是我离府祈福,你不会受此大罪。”

“是娘害了你!”

嫣儿用力攀住我的肩膀,哭到不能自已。

良久,等她冷静下来,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她生下的孩子。

“娘,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是……”

嫣儿咬咬嘴唇,不愿去回想过去的痛苦经历:“总之,我不想要!”

我拍拍她的手背:“嫣儿,那个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可很快又带着叹息点头。

“也好,夭折了也好,否则日后被那些禽兽带回去,也会养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禽兽!”

最后几个字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忙抱住她,生怕她因为太激动而伤了身子。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等你能下床走路,娘带你回公主府。”

她也抱住我,小声说:“娘,我现在就想走,这个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我一瞬间心疼到无以复加。

究竟要受到多大的折磨,才宁愿在月子里也要离开!

略一沉吟,我把到嘴边的疑惑都咽回去:

“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

我给嫣儿专门准备了一顶密不透风的娇子,回公主府后又给安排了不少丫鬟下人,还有圣上亲自留给我的太医。

这次没有从外面买来的,全都是我信得过的手下。

等我确定她心绪稳定,身子没有大碍,已经过去半个月。

土匪窝被杀干净,宋太医也找到了。

两年多过去,他已经是乡下首富,挥金如土。

被抓来时他胖了一大圈,和过去精瘦清廉的样子大不相同。

反观我的嫣儿被折磨到痴傻,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是相爷逼我开疯药药方,也是他逼我说谎话骗您,他说我不开就要杀了我。”

“我为了活命也是没办法啊!”

他不停磕头,但我实在不想看他,干脆当场绞死。

又过半个多月,嫣儿出了月子。

她不再谈起过往,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和,我才彻底放心。

这日嫣儿和丫鬟在院子里踢毽子,我借口出门办事,实则去了牢狱。

这一个月里狱卒都秉承着我的交代,对他们每日仗打十大板,不能多也不能少。

太医留在门外,打完就进去上药,吊着一口气谁都不能死。

当我踏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傅文渊的嚎叫。

他一向自诩能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瞧不起我的嫣儿,却钟情于一个丫鬟。

现在棍子打在身上,照样边嚎边哭。

“夫人,求求你饶了我,我是被相爷骗了啊!”

我的心腹上前就是一脚:“哪来的相爷,哪来的夫人!”

傅文渊这才想起,连忙喊:“大长公主,都是柳青那个混蛋的错,我们都是被他利用的,求求你……我真的快要死了……”

孟修也挣扎着想爬过来,可他后背已经溃烂,根本动不了。

只能哭着求我:“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我实在受不了,我宁愿死也不想受这种罪!”

他们两个尚且还能说话,沈明言却只能吐出几声呜咽。

依稀间还能辨认出说的是:“不如,杀了我。”

“凭什么?死了不是便宜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