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觉通体发寒,颤抖着嗓音问:“太医,这疯药一旦吃下,就会变得痴痴傻傻,惊惧万分?”

太医凝眉郑重地摇了摇头:

“此药药效极强,初次服下会致人头昏脑涨四肢发软,甚至不能下床走动,看起来像是生了重病。”

“但连续喂食七日就会适应,到时虽能随意走动,但会变得痴傻,别人说什么她都会听,若是有人打她,更会放大她的疯症!”

我回想起两年前之所以离府,正是因为嫣儿重病卧床。

宋太医诊脉后说她自身无病,这是被邪气缠身。

他信誓旦旦说,要至亲之人去寺庙祈福方能驱邪。

我信任宋太医,当即收拾东西离府,想不到他那时候就已经被人收买,只为骗我出府!

“太医,求您用尽一切办法救治嫣儿!”

我对太医拜了拜,转身去院子里。

圣上已经挪至厅内上座。

其余人从白日跪到半夜不能动弹,就算是挨过板子的人也得继续跪。

水墨被打到不成人样,只剩一口气还在吊着。

孟修和沈明言白了脸瘫倒好几次,唯独傅文渊还在咬牙坚持。

所以我抄起长剑,最先对准他的头颅狠狠踢了一脚。

他挨了一脚刚要发作,抬头见是我又压回去:“夫人您这是……啊!”

长剑刺进他肩膀,我咬牙切齿问:“是谁给嫣儿下的疯药?”

他眼睛里映出我近乎癫狂的脸,张张嘴却摇头:“不是我!”

“好,那就下一个。”

我用力抽出来,不等说话就刺进孟修小腹:

“夫人!不是我,我只会过嘴瘾,动手的事不敢做啊!”

沈明言体弱,大腿刚刺进去就叫的撕心裂肺:“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疯药,听都没听过!”

我抽出来,最后看向水墨。

她已经奄奄一息,瞧见我带血的剑就吓得往后爬。

嘴里喃喃:“我,我是被逼迫的!”

“谁逼的你?”

剑尖停在她眼前,她彻底慌了,奋力抬起手臂指向柳青:

“是父亲……不,是柳丞相让我给柳嫣儿灌药!”

“不止我一个,我一个人压不住她,是傅文渊他们把她按住,让我给灌下去的!”

除了我,就连厅内的圣上都怔住了。

他快步走出来,对着柳青跪地的身影痛斥:“柳相,朕怀疑了嫣儿的三个童养夫,怀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都没怀疑过你!”

“虎毒都不食子!”

柳青抬起头,眼里是被拆穿后的破罐破摔。

“柳嫣儿是赵雪仪的女儿,是你们皇室的血脉,圣上还要封她做郡主。”

“有了她,赵雪仪就要永远压着我,我一个堂堂男儿,绝不能屈居于两个女人之下!”

水墨吸了口气:“所以你找了我,我是从青楼买回来的丫鬟,我一辈子都是低贱之人……”

柳青没看她,脸上仍有傲气。

圣上双手负于身后,沉声说:“柳青枉为人伦,不堪其用,特收回丞相之位,贬为庶民!”

而后他看向我:“姑母,现在这都是您的家事了,您随意。”

他话音刚落我就提剑走过去,狠狠捅进他的心脏处。

柳青闷哼一声,一个字还没说,就先喷出一口鲜血。

我又抽出长剑:“让太医过来救活他,只留一口气,别让他死了。”

余光里,沈明言几近昏厥,傅文渊和孟修挣扎着爬过来,抓住我衣裳。

“夫人,我们是被利用的,求求您网开一面,饶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