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月麻木地点了点头，神色恍惚地起身朝外走去。

却在将要踏出门的那刻，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满含惊喜的欢呼。

“老婆，你太棒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妻。

此刻，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妻子的小腹。

两人脸上洋溢的幸福清晰地映进姜星月的眼里，刺得她心口微痛。

她本来……也可以这么幸福的。

可是一切，都被一场莫须有的污名给毁了。

姜星月苦笑了声，慢慢转身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拨通了顾辞遇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机械女声重复到第99遍时，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条视频邀请。

还不等姜星月反应，手指便下意识按了接听。

随着镜头一阵剧烈晃动后屏幕赫然出现的一张满面羞红的脸。

是姜柚。

“遇哥，”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前方软声道，“愿赌服输，就算是接吻，你也不能耍赖。”

哪怕是隔着屏幕，姜星月都能看出顾辞遇望着姜柚的眼底全是失而复得的在意和珍重。

心底藏着的那点微弱期待与憧憬瞬间击碎。

刺得她心口生疼。

她忽然想起，在她知道顾辞遇瞒着她姜柚还活着的消息提出离婚时，他也是这样

小心翼翼地护在姜柚身前。

然后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温声说：“月月，别闹，你明明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却又在她负气离开时找都未找。

随着两张红唇在镜头前无限贴近，姜星月挂断了视频。

徒然暗下的屏幕里，倒映出她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再次亮起。

这次，是姜柚发来的一个视频

“遇哥，姐姐上次的药已经吃完了，这是我找医生拿的新的。”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受不了刺激，再等等，等到我的状况稳定些，你再和姐姐要孩子好不好？”

顾辞遇沉默了许久，才哑然道：“好，都听你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镜头一转，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攥着的，赫然是一整瓶左炔诺孕酮片。

紧急避孕药，若孕妇长时间吃则会导致胎儿畸形。

“原来……是这样啊？”

姜星月轻笑出声，手指颤抖地抚上小腹，眼底一片死寂。

诊室的门适时打开，顾医生拿着病历本站在她的身侧：“联系的怎么样了，孩子爸爸什么……”

“不用等了，”姜星月抓过笔果断地签下名字，“我一个人也可以。”

“既然注定留不住，那就都不要了。”

手术室里。

姜星月两眼无声地盯着头顶刺目的灯光，随着冰冷的仪器探进体内。

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剥离。

脑海中回想地，却是某次她和顾辞遇温存过后的场景。

男人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腹，开口说出的话里满是对孩子的期盼。

那是婚后两人独处时少有的甜蜜，满是他们对于未来的憧憬。

可不过才短短半年，就已经物是人非。

最后，竟然是他亲手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

姜星月拖着虚弱的身体推开门时，顾辞遇正耐心地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姜柚的唇瓣。

她垂着的手微微紧攥，刚想当做没看见径直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