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季先生带她回去了。”

厉亦寒闭了闭眼，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瞬间渗出。

助理大惊：“厉总！您还不能”

“滚开。”

他推开阻拦的人，踉跄着下床，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只是死死攥住床沿，指节泛白。

“备车。”

黑色的轿车在暴雨中疾驰，雨水拍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厉亦寒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

车子在郊外别墅前停下。

厉亦寒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

他踉跄着走到院门前，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舒晚……”他的声音被雨声吞没，却固执地重复着，“求你……见我一面。”

别墅内，云舒晚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雨中跪着的身影。

季临川从身后环住她，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冰凉的手上：“要见他吗？”

云舒晚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必了。”

她转身要走，却在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时脚步微顿。

厉亦寒的伤口裂开了。

血混着雨水，在他身下洇开一片暗红。

季临川撑着伞走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厉亦寒。

“她不想见你。”厉亦寒抬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眼底是近乎偏执的执念：“让我跟她说一句话……就一句。”

季临川沉默片刻，还要再开口。

身后传来云舒晚的声音：“你要说什么？”

见到她，厉亦寒眼前一亮。

“舒晚，对不起，我知道一切的真相了，当初是我错过了你，我也知道是你把心脏给了我，才让我活了下来，我真的错了，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忏悔，你对不起你，你真的……对不起你……”

他哭得声嘶力竭。

哭着还要颤抖着伸手，向云舒晚的裤脚边抓去。

但是云舒晚往后一推，直接避开。

声音清冷：“我不会恨你，也不会原谅你。”

厉亦寒指尖一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机械心脏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会痛。”

厉亦寒的呼吸一滞，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撕扯他的心脏。

说完，云舒晚和季临川转身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厉亦寒才知道。

三年前，他亲手推开的，是他此生唯一的光。

而胸口，还在跳动的云舒晚的心脏，再也不属于他了。

第十九章

厉亦寒本来还在医院修养。

但手下突然汇报，发现林朝朝曾在老爷子名下的私人岛屿出现过，但线索很快中断。

这件事引起厉亦寒的警觉，他第一时间乘坐私人飞机回了国。

厉亦寒坐在私人飞机的舷窗旁，指节抵着太阳穴，眼底一片阴翳。

手下站在一旁，声音压得很低：“厉总，林朝朝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老爷子的私人岛屿。但等我们的人赶到时，她已经不见了。“

厉亦寒的指尖一顿，缓缓抬眼：“老爷子的人拦的？“

手下点头：“是。岛上的人说……没有老爷子的允许，谁都不能登岛搜查。“

厉亦寒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原来如此。

厉家老宅。

沉重的雕花大门被一脚踹开，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