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小，我来吧。”

“靶子大，沈先生才玩的尽兴。”

裴细雨这才满意的松开我，转身替沈玄羽配枪。

“细雨，要是我真射不准，你会不会怪我，毕竟哥哥……”

她往里面塞进六发子弹，一边旋转轮盘一边说：

“你放心他死不了，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为我扛了几百个枪子，这点只够他挠挠痒。”

话落，子弹射穿了我的膝盖。

我猛地跪倒在地，余光看到沈玄羽兴奋的转圈。

而那个从前我中弹便会红了眼眶的女人，如今落下两个字：

“继续。”

又是一枪，子弹穿进我的左肩。

我直直地倒进水泥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裴细雨一个眼神，手下便将我架了起来。

子弹穿过左腹，右臂，我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白色短袖被染成红色短袖。

最后，沈玄羽又扣响扳机，却被裴细雨一把夺过。

“够了，带他去疗伤。”

沈玄羽眼里闪过嫉恨，他不满的跺了跺脚。

“我才刚有了点手感，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裴细雨一下就心软，她犹豫下便转身对手下说：

“把秦佑平叫来。”

“不……不可以，他才十岁！他还在生病！”

我哭喊让裴细雨一愣，但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转头勾勾沈玄羽的鼻子。

在意识消失前，我看到弟弟在靶子上哭喊挣扎着。

他朝着我的方向大声哭喊着：

“哥哥，救我！”

“救我……救救我……”再睁眼，我已经躺在病床上。

“秦佑平……秦佑平!”

我猛地坐起身，打翻了裴细雨手里的汤。

她脸色一沉，但没对我发火，反而拿纸巾帮我擦拭身前的汤汁。

我猛地拽住她的手，一字一顿：

“秦佑平呢！说话！”

裴细雨低头不语。

伤口被扯开，我疼得浑身发颤，却还是挣扎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猛地把我拽回怀里，声音强压着怒意：

“秦佑平在抢救，你别去耽误时间。”

“等他好了，我会带你去看他的，现在你就好好养病。”

那段时间，裴细雨给了我最好的医疗服务，甚至偶尔会亲自来照顾我。

她递给我弟弟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又一口一口喂我喝汤。

我紧闭着双唇，裴细雨也不恼，她直接喝了一口然后渡到我的嘴里。

我嫌恶的擦了擦嘴，夺过她手里的汤碗。

裴细雨一愣，但也没说什么。

她似乎对我有耐心了很多。

直到沈玄羽来探望我那天。

裴细雨一冲进来，就看到跌倒在地的沈玄羽。

他脸颊通红，手心被玻璃扎的满是鲜血。

她气的浑身发抖，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凌厉，没有半分柔情：

“秦佑安你疯了吗！”

裴细雨紧紧搂住他，心疼的眼眶通红：

“给我道歉！”

若是从前，现在我已经直直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