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远远看着病房走廊里的她,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记得几年前,林晚在走廊坐了一夜,只为了等姜蕊一场假流产手术。

他从来没正眼看她一眼。

如今她也不再看他。

他走近,脚步沉重。

“林晚。”

林晴没回头。

“我带了粥。”他轻声说,“你休息一下。”

她终于转头,声音极轻,却极冷:

“宋执,你的戏,什么时候演完?”

他怔住。

林晴起身,背对着陆沉的病床,眼神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脸上:

“你以为你现在来送一碗粥,就能把我从泥里拉出来?你是不是觉得,你也配救人?”

“林晚,我是真的悔过了。”

“别叫我林晚。”她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你把她打死了,你没资格再叫这个名字。”

宋执脸色一白,喉咙仿佛被堵住。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咬牙,“你要什么都可以,骂我、打我、毁我,我都认。”

“我也真的想赎罪。”

“赎罪?”林晴嗤笑一声,“那你走林晚走过的路啊。”

“你去仓房里冻一夜,像我那晚一样睡在湿木板上,你吞药,你割腕,看着自己孩子断气,听医生说一句对不起,你试试。”

“你想赎罪,那你先死一回。”

宋执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晴不再看他。

她转身回到病房,把门关上。

“你没资格救我,”她轻声道,“也不配悔改。”

宋执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

回到别墅,他把自己锁在那间曾囚禁林晚的仓房里。

他脱掉外套,把衣服盖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夜里三点,温度骤降,窗户开着,冷风从门缝灌进来,冻得他指节僵硬。

他想起林晚那夜也这么过来的。

他坐起来,一刀一刀在自己手臂上划口子。

不是致命伤,只是皮肤层,每一刀都流血,每一刀都像是问自己一句:

“你真的知道她有多疼吗?”

直到手指都抖得拿不住刀,他才抱着自己的手臂,瘫在地上,痛得像个孩子。

他崩溃了。

他试图再次去见林晴,却被挡在病房外。

“林小姐不见你。”

“我就是看看她。”

“她说了,连你影子都不想看见。”

几天后,宋家司机发现宋执蹲在林氏老宅门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他烧得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念着:

“林晚,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司机吓得报警,送他去医院抢救。

医生建议进行系统心理干预。

他没拒绝,也没配合,只坐在病床上反复念同一句话:

“我毁了她,我杀了孩子。”

“我不该信别人,不该不信她,”

没有人原谅他,也没有人安慰他。

他原以为只要回头,就能找回那段旧情。

他现在才知道,有些错,不是说对不起就能换回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