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自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看吧,我现在都能讲冷笑话了。”
“你要不醒过来,连吐槽都没人吐槽我。”
她趴在床边,一夜一夜地守。
有时会梦见他醒来,冲她笑。
她惊醒时,枕头湿透。
有一次,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陆沉之前没来得及送出的包裹。
她打开,是一封信。
里面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你心里,别埋在土里。
林晴拿着信,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医生通知:“病人脑部扫描仍无波动,可能进入长期植物状态。”
她笑了笑,对医生说:“他听见了,他只是懒。”
医生一时语塞,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从怜悯变成敬畏。
陆沉的哥哥来过一次。
他站在玻璃外看了很久,才对林晴说:“你不用这样。你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林晴站起身,声音哑却坚定:“我不欠他命。”
“但他为我挡了一命。”
“这辈子,换我守他一次。”
她回到病床边,继续为他擦手。
“这次,换我不走。”
某个夜深,她独自坐在床边,外面下起了小雨。
她忽然想起那年冬天,陆沉陪她坐公交车,她冷得发抖,他偷偷把手放进她口袋里。
她问:“你干嘛?”
他说:“让你以为你在握住什么。”
她当时没懂。
现在她懂了。
“你听着,”她俯身靠近他耳边,轻声说,“你不可以不醒。”
“你还欠我一顿爆辣火锅。”
“你还没追我,没表白,没求婚。”
“你不可以不醒。”
那一夜,她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梦里,他穿着黑衬衫站在河边,对她笑。
“你来啦?”
她点头:“你怎么还不回家?”
他走过来,轻轻按住她的眉心:“你别怕。”
“我在。”
第14章 14
宋执凌晨三点站在医院楼下,是因为一个梦。
梦见那年冬天,他让保姆把林晚关在仓房外,冻了一夜。
她脸上没血色,眼睛却死死看着他:“你要打我,就打吧。”
梦里,他举起棍子,一下一下砸在麻袋上,直到血从缝隙渗出,可他现在终于看清,麻袋里不是流浪狗,是婴儿的手。
那只手,只有巴掌大,却满是抓痕和血丝。
“宋执,”梦里的林晚站在雨里,抱着麻袋哭着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惊醒。
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新闻推送。
然创集团核心投资人陆沉先生,于十日前为保护林姓女士身负重伤,目前仍未苏醒。
他一瞬间失控地砸了手机,摔碎了床头玻璃杯。
然后穿上衣服,驱车前往第一医院。
清晨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