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莫名有了点泪意，她忍了忍哽咽，笑着说：“你找哪个茉茉呀？”

江砚词说：“我找我老婆乔茉。但是她死了。”

三年前那场车祸，那青白的脸和鲜红的干涸的血，成为了江砚词一生的噩梦，再次见面之后，他再也没让乔茉穿过白色的裙子，因为血迹触目惊心。

乔茉想起那天乔家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像泪一样。

江砚词其实在她面前哭过好几次了，但是他很羞于暴露脆弱的一面，所以乔茉没有看见过他的脸。

喝醉酒的江砚词防备心弱很多，他的头枕在手臂上，眼泪就随着一深一浅的呼吸流下来，聚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

乔茉没由来的想，就像世界上面积最小的盐水湖。

她凑上前，轻轻吻了吻江砚词的唇瓣，低声说：“不要哭了，砚词，快醒醒吧。”

“你的茉茉回来了，还等着听你的解释呢。”

第三十七章

再也不喝酒了。

这是江砚词脑海里唯一的想法。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乔茉哄好。

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解释了去美国的原因，乔茉只在听见顾婉沫的名字时略微挑了一下眉，大部分时候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像即将宣判他的死刑。

江砚词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却没有任何欺瞒她的地方，连顾清沫说的每一句话都一五一十地尽量还原了。

他说完，长舒一口气，握住乔茉的手道：“我以后去做任何事情，绝对不会再瞒着你，跟你商量，好么？”

乔茉看着他，淡淡地说：“顾婉沫死的时候，你肯定很难过吧。”

江砚词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乔茉却很温柔地笑了，她把手抽了出来，心疼地摸了摸江砚词的脸颊：“一定很煎熬，辛苦你了。”

江砚词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想过千百种乔茉可能会有的反应，可没想到她只是在乎他，连责怪都没有。

江砚词捧住乔茉的手，在她掌心平复了会儿心情，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是啊，幸好有你。”他说，“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他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乔茉，而她两次将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避免他的坠亡。可江砚词固执地认为自己爱着的是已逝的斯人，却不曾想，岁月已经温柔地赐予了他真正的救赎。

乔茉说：“我不可能不在意你曾经那么爱着一个女人，但我更在乎你现在爱的到底是不是我。江砚词，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不是那么文静的一个人，只是从前的身世让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有低垂着脑袋才不会被老师点名、只有佝偻着身体才能不被别人注意。”

“现在我借了乔茉的身体重新活过一世，我不再只需要你了。”

江砚词明白她的意思，他眼前蒙着一层薄薄的泪光，却笑了起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从前是乔茉追在他身后，现在要换他来追逐乔茉，这样也很好。

乔茉严肃地说：“嗯，想和我在一起，你必须要做好几件事。你以后不可以再喝酒了，哪怕一点点也不行，我咨询过小雨，她说从前是无奈之举才放任你喝酒。”

江砚词心中腾升起一阵暖意，他点点头。

“也不可以随便停药。你要告诉我你到底生了些什么病，家属有权利得知这些，不算是窥探你的隐私。我会监督你吃药的，会影响记忆力没关系，你家公司倒闭了不是还有我家么？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他还要陪乔茉一起过很多年，所以治病是非常重要的。从前江砚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乔茉已经不在了。

“最后……”乔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