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下冰箱上乔茉画的、提醒他吃饭的笑脸便利贴，捡起卧室床上还有淡淡馨香的玩偶，连同衣柜中所有或长或短的裙装，全部吩咐佣人在午饭前一起丢到楼下垃圾桶里。

江砚词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敢坐进车里了，可他无法相信，就连顾婉沫的死都没能让他恐惧出行，区区一个乔茉又怎么配呢？

光是打开车门这个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他在寒冬腊月出了一身冷汗。

视镜上还吊着一个水晶的皮卡丘，江砚词凝神屏气地看了一会，突然使劲把它扯了下来，狠狠扔出车窗。

佣人将今天的垃圾刚装进箱，就看见一辆撞坏了前盖的SUV开回了车库，她吓了一跳，江砚词猛地推开车门，脸上全是冷汗打湿的头发。

她从未见过江砚词如此狼狈的模样，小心地问：“江先生您怎么……”

江砚词看着那些还没来得及运走的垃圾，目光灼灼如火，脸上时似喜似悲的扭曲表情。他一边对电话那头饱含歉意地回应，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电话挂断了，他打开垃圾袋，看着那堆还未被处理掉的东西，浑身战栗地流下了眼泪。

“乔茉，”他哽咽着，“乔茉，原来我是爱你的。”

第十三章

耳边涌进尖锐嘈杂的异响，汹涌地占据了所有的听觉，乔茉痛苦地蹙紧了眉，刚想呻吟就开始疯狂地咳嗽，一股股水流从她口中呛了出来。

身边有女人尖锐的叫声：“乔小姐醒了！乔小姐醒了！不要按了！”

乔茉艰难地睁开了眼，见一具微胖的身体挤开了所有人，伏在她身上大哭起来：“我的乖囡哟！妈妈答应你就是了，你怎么能跳江呢！”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头晕目眩之际，另一个男人又挤了上来：“爸爸已经去争取了呀！爸爸散尽家财也帮你嫁给他！吓死爸爸了！”

……她爸妈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乔茉茫然地想，这对夫妻是谁？为什么自称她的爸爸妈妈？

尚未思考出结果，乔茉就被急匆匆赶来的救护车抬上了担架，送进了医院。

一路上她被中年男女喋喋不休的话语灌了一耳朵，逐渐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这对夫妻的女儿，因为死活要嫁给一个离异老男人而被父母强烈反对，最后选择了跳江自杀。

可是被车撞倒、逐渐失去生命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上辈子也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故事，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鬼上身到了这个女孩身上。

乔茉根本不敢做声，生怕被他们发现异常，最后被当做妖怪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