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正哑口无声。

“行了,”周琮没什么耐心,“您回吧。”

“......”周和正荒谬的口吻,“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关着人家?”

周琮:“没呢,最多一年。”

下年许枝俏就满20了,领完证,他们就回去住。

周和正冷静不了:“婚姻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

不等他讲完,周琮冷冰冰道:“送客。”

“......”

两位保镖上前,客气请他离开。

周和正瞠目,看着已经背身向院内走的儿子。

他那么孤傲、不可一世的贵公子,不知何时起,背影渐渐透出死人气。

那是一种明知事情挽回不了,却想拼尽一切的绝望。

少年不知遗憾,无畏无惧,踏马前行,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一朝回首,世事一场大梦。

人生仅剩悲凉。

“阿琮,”周和其突然出声,语调沉痛,“放手吧,你真想,看她毁在你手里?”

周琮步子凝住。

他没回头,他回不了头。

“她是爱我的,”周琮声音低下几分贝,“她只是受伤了,生病了,忘记了是爱我的。”

他侧脸,用余光看向周和正:“我得陪着她,你们别来打扰。”

第106章

你每晚都打我。

午觉睡得多,晚上就不想再睡,许枝俏趴在窗前,手伸出窗外,飘来荡去,像一只翻飞的蝴蝶。

一只透明的玻璃罐子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男人邀功似的,眉眼悬着得意:“看。”

罐子里是萤火虫。

现在不是萤火虫的季节,不知道他是在哪个角落里抓到的,衣服上还沾着枯草,几分幼稚狼狈。

萤火虫在罐子里飞舞,落下点点星光。

只是庭院地灯太亮,削弱了这种星光的美好。

许枝俏别开脸,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周琮将罐子摆在一边,朝她伸手:“出来,带你去掏鸟窝。”

这里树木多,鸟窝随处可见,偶尔会有幼鸟掉进草丛。

许枝俏碰到过,她蹲在那里,不敢触摸,怕幼鸟沾上生人味,到时候鸟妈妈不愿认它。

这一幕被周琮看见了。

他以为她喜欢小鸟。

许枝俏没有说话的兴致,但听到这句,还是忍无可忍:“你要把所有看上的都囚禁起来吗?”

“......”周琮抿了下唇,“你不喜欢?”

许枝俏言简意赅:“我不喜欢。”

周琮看着她,两下对视,过了会,他淡声:“那我让人把所有的鸟窝都清理掉。”

“你有病吗!”许枝俏不敢置信,“你是魔鬼吗?”

得不到的,他就要毁掉吗。

周琮古井无波:“去吗?”

“......”

这话里的深意她明白。

如果她不去,他真的会言出必行,让人清理掉岛上所有的鸟窝。

许枝俏乏力,她一向是斗不过他的。

“出来,”隔着窗台,周琮站在外面,作势要抱她出去,“反正睡不着,玩玩就回,行不?”

许枝俏像个听令行事的木头人,已经完全放弃个人意志,行尸走肉的由他抱了出去。

夜晚风大,周琮将外套脱掉,把她包严实了,又捏捏她手,放柔了语气:“逗你玩呢,我在前面看见一窝蜂鸟,你不想看蜂鸟长什么样吗?”

许枝俏甩开他往前走。

整座湖心岛已经陷进夜色,女孩背影单薄,明明是胆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