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带出来的,我也看不到周围往夕的同事们眼中的惊诧与鄙视,我的世界轰然做响的只有JOYCE最后讲的几句话:“因为总经理亲自出向总公司翰旋所以我们决定暂时不向你提起刑事诉讼,请你在十分钟内收拾好你的私人物品离开我们公司的法定经营范围,也希望我们的这次宽大处理能令你自醒、自重!”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出面恳求公司不追究我?难道连他也认为我会这么做?为了区区二十万向人兜售公司的利益和他的信任?我们两个之间一切的一切到最后只值他这样施舍的宽大处理?愤怒令我无法自持地发着抖。
站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手指突然触到一个凉凉的盒子,原来是他送我的那盒巧克力,我的心脏毫无防备地痉挛了一下,一直麻木着的感觉觉醒过来,这才发现两个高大的保安站在我的身后紧紧盯着我整理桌子,一边不耐烦地看表暗示着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的人都站得远远的,仿佛我突然之间有了麻风病会传染给他们一样。
我不能走!起码不能现在象这样子走出这间公司!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抬起头来了!好象十几年前决定做个有钱人时的决绝,我做了这个决定:我转过身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面对两个保安说:“告诉人事部的JOYCE小姐,我现在决定就这件事报警,公司不追究我,我自己追究自己!”
从拘留室走出来的时候,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毕业出来做事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一次我为自己的决定付出的代价是第一次的监仓之夜,而且我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广州九月的阳光毒辣而剌眼。走出检察院的大门,眯着眼,我看见夏萌萌远远地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拿了一迭文件猛扇,可是满脑门子闪闪发亮的汗让她依然象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我咬了咬嘴唇把突然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然后才向她走过去。
“干嘛保我出来?在里头待着免费食宿,能省不少银子。”我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
“拉倒吧你,就你算盘精?这保费里头早就把你的食宿费用算进去了,*,比住院还贵呢。”夏萌萌骂骂咧咧的德性,让我一直崩得紧紧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真正松驰下来。
“保费多少?”
“我就知道你最关心的还是个钱字!也不问问我在这儿等了你多久。”夏萌萌痛心疾首地说,然后报了一个数字,吓得我差点一跟头!
“怎么这么贵?你哪有那么多钱?你不是去做那个……”我狐疑地上下瞄住她。不怪我这么想,夏萌萌跟我是两个极端,通常是挣两个花三个的,手头从来攒不下钱,银行存折从来没超过三位数过,这我是知道的。
“去你的,每天晚上我依然只是以诱惑男人的姿态诱惑着蚊子。”
“那这钱是哪来的?”
“听说你把自己给弄这儿来之后我就赶过来了,可是一打听保费这么高,我只好回去想办法。直到昨天晚上我才联络到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有可能借到钱的有钱人‘尹小开’,这不,律师也是他请的。”
“回去我就还他钱。”此刻所有与WILLSON有关的人事于我都是血淋淋的刺激,何况与他如此老友的尹天与,在我的感觉上仿佛这钱不是尹天与借的而是从WILLSON的钱包里掏出来的一般。
“你拿什么还?你所有的银行户口全部被冻结了。”夏萌萌毫不费力的一句话让我立刻闭了嘴。是呀,连钱都没有的时候还谈什么清白与自尊。我不算一个聪明的人,但至少我很明白事理。
“走吧,先海吃一顿再说,以后的事待会儿再想。”
“我没钱了,这顿吃你的。”
夏萌萌很义气地拍着胸脯表示吃鲍鱼都没有问题。我发现原来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