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年纪,它刚满两岁,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尽管还是个青少年,但在精心饲养下,体格已与马术俱乐部的其他成年马同样健硕。

高靳很爱玩马,这次带两个儿子来国外的马场,一是带孩子们选新的小马,二就是为了详谈扩大国外赛马俱乐部的规模。

“这种马是轻挽马的一种,体型看着庞大,性格却很温顺。”高靳在高逢微耳边喋喋不休自己选的马有多好。因为高靳,高逢微从小学习马术,对赛马品种了解深厚,根本不需要他介绍,只偶尔地嗯两声表示在听。

快步马,性格温顺而聪敏,高扬挺硕,跑起来却轻捷,力气大,速度快,耐力尤其持久,骨骼粗壮而突出。

高逢微抬手抚上马儿的长吻,积云微微受惊地喷出???一口气,浓密的白睫扇动几下,但没有更夸张的动作。从小被驯养出来的马,对人类有畏惧,高逢微满意地摸了摸马鼻上的绒毛,目光往外一偏,看见了马身后远处的弟弟。

近两年因学业的缘故,高逢微不再爱骑马,高寄远也就不用再陪同去马场。

上一次去马场时,高寄远还是个瘦弱的豆芽,而现在,他长高了,站在马前,终于也不像从前那般,因庞然大物的对比而看起来瘦小畏缩当然,也可能只是看起来罢了。

高靳叮嘱完便谈正事去了,高逢微等父亲走开,才扬声唤道:“高寄远。”

高逢微摸着马,眼睛却看着弟弟。高寄远在听到呼唤的那一刻,不大明显地抖了抖,而后低下头跑过来,像刚才的积云一样,畏惧而顺从。

他看起来也像积云,灵魂稚嫩,骨骼分明。

“哥?”他跑近高逢微身旁,又大又垂的狗眼睛被风吹得湿润晶亮,像在问:要吩咐我做什么?

高逢微却不理他了,目光放回积云脸上,继续把玩自己的小马。

今天只是接风游玩,高靳明天才会开始考察,父子三人要在马场后方高地的客房再住一晚上。兄弟俩的房间比邻,夜里,高逢微踢开高寄远的门,让弟弟起来陪自己打发时间。

高寄远是个很枯燥的人,他不拥有任何自己的爱好,也就不知道打发时间的时候要跟别人分享什么,憋到末尾只会说:“哦,我哥说……”

但总不能对本人这样说,对吧?好在,高逢微有的是戏耍弟弟的主意。童年时,他们常在床上玩叫做假装打架的游戏,高逢微负责打架,高寄远负责给阿淳解释这是假装。诸如此类的游戏还有:装死,家家酒,抓坏人。

高逢微本人不一定记得他改良的这些游戏,但高寄远却对每一个都“如数家珍”。装死是高逢微会捂住他的口鼻,或是掐他的脖子,让他演出真的死掉的感觉有些精湛的装死瞬间可不是演的。玩家家酒,高逢微会扮演各种角色,比如医生,他会用一把冰凉的剪刀贴着高寄远的皮肤把衣服一片片剪开,假装是在开膛破肚,每当刀背划过肚皮,那细细的寒意仿佛真的划开了他的肚子。

这里面,最花样百出的就是抓坏人了,因为坏人是由高逢微来定义的。通常情况下,他会先让弟弟潜入父母的房间去偷一样东西,或是故意去犯个什么错,好让自己代表正义实行制裁。有时候,他们也会躲在角落,偷看大人们通奸。

对于家里大人们混乱的关系,兄弟俩早已一清二楚。他们见过母亲夜宿阿淳的房间,也见过父亲在书房拉扯送茶的阿淳,阿淳是家里的公用设施。很少很少的时候,他们也见到吵过架的父母们苟且,争吵时分毫不让的父亲像狗一样爬行到母亲脚边,而刚才凶狠嘶吼的母亲,则冷笑着用高跟鞋踩上父亲的脸。

高寄远害怕那场面,但高逢微看得津津有味。

“高寄远。”躺在床上的高逢微忽然说,而后坐起来,“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