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生一般。高逢微等待着,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解释,高逢微声音仍有些嘶哑:“你干脆……死在外面得了,还回来……干什么?”

待送走医生,天已经快亮了。邢远站在客房的镜子前,脱下沾满血的衣物,一点点擦净身上的血污。高逢微还怀着孕,他不想哥哥为这种腌臜事烦心,刚才就气得动了胎气,快把人要吓死。

他很清楚,今天这事只是个警告,不过是有人本盼着他将高逢微取而代之,他却和高逢微同气连枝。

既然蒙骗不住那帮老东西,那也不骗了。现在那帮老东西估计也清楚,他们这对兄弟,若是亲密无间,便是固若金汤,难有坐山观虎斗的可能性,只好逐个击破了。

高逢微极为警惕,他们没那么容易得手他们甚至不敢追击补刀,可见对高逢微的忌惮,难怪力劝自己搞兄弟阋墙那一套。现在发现自己没弄死高逢微,反而为其鹰犬,自然不想再留,只不过低估了自己,只派了几个打手来解决。

但下次呢?或者他们打算搏一把,直接向高逢微或者薇薇下手呢?

邢远紧盯镜子,眼神陡然阴沉下来。

门被轻轻扭开,一个黑影溜进来,轻手轻脚走近床尾。

床上的人盖着薄被,隆起的腹部凸显着布料的光滑。黑影在他身后俯下身,将手指缓缓探向他的腹部,黑影尖锐的侧脸轮廓轻轻埋进他的鬓发中,低声道:“哥”

高逢微沉默地挪开脑袋,邢远却将身子探得更近,高逢微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

“我知道会招来警察,没跟他们纠缠。”

“我不怕坐牢,可我不想再离开你们。”

“至少……”高逢微感觉到腹部摸上来一只手,邢远哑声道:“至少让我陪你生下她,让我知道,你是平平安安的。”

但高逢微连眼睛也没有睁开,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邢远沉默在他身后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高逢微悄无声息地睁开双眼,望向床边那扇云母屏风,拧紧眉头。

“它碎了吗?”

“不是碎了。”邢妍支着脸颊躺在他身后,低垂的双睫犹如神女像般美丽高贵,“那是它的生长纹。”

“就像阿淳腰上的?”

“嗯,”邢妍温和地赞同,“差不多。”

门口传来响动,高逢微从回忆里抽身而出,闭上眼睛。床垫稳稳地一矮,邢远在他背后坐下来,轻轻拉起他的手,他感觉手指碰到某种光滑的金属物,那东西表面温热,和体温一致。

高逢微慢慢转过身子,邢远握住他的手臂,一寸寸矮下身子,跪在床前。高逢微的手指勾着那温热的金属,被牵引着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