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亏空?没有的事。”高逢微放下杯子,抬起手背印着额角渗出的汗,“做生意自然有需要周转的时候,这个道理你会不知道?”
“如果没有亏空,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钱?”邢远深吸一口气,“这些年,高家到底还剩多少钱?”
“你是在跟我兴师问罪吗?”高逢微拧起眉,冷冷地瞪他一眼,忽而嘴角又弯,眯起眼睛,“哦,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吧?有长进,你开始不相信了,是吧?”
“对,”邢远眼睛一眨不眨,平静地望着他,“我不相信你,可我还是在帮你,但现在,这个前提是你也对我没有隐瞒。”
高逢微悠悠地扫了他一眼:“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年两家的联姻,是高家自己求来的。高家本就是邢氏的资金后备,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们的父母甩给我的是两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而因为你,高抒朗一家还在高家处处给我使绊子。”
他站起身来,甩开邢远,向沙发走去。一阵眩晕感袭来,他闭了闭眼,克制住眼前的模糊,继续说:“你需要弄明白和牢牢记住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我没有对不起高家。第二,我更没有对不起你。邢远,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心里只用装着恨,就能把日子过下去的。”
沉默良久,邢远回答:“我没有那么想过。”
可是高逢微却没有回答他,邢远犹疑地一瞥,只见一抹瘦长的影子正软软地倒下。
“哥!”
邢远冲过去接住他,只见他脸色煞白,嘴唇绛紫,额头上全是汗水。
“你怎么了?”邢远将软得支撑不住身体的高逢微打横抱起来,“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高逢微正是耳不能听目无聚焦,忍着欲裂的头痛,竭力抓住面前的那只手,磕磕绊绊道:“不用……药箱,给我。”
邢远忙问:“什么药?”
“低……低血糖而已……”高逢微艰难地抬手示意了前方的茶几,邢远明白过来,将他放在沙???发里,抓开茶几抽屉,翻出几大盒葡萄糖溶液,掰开喂他喝下去。
高逢微把嘴里的糖水咽下去,气喘吁吁地闭上眼。邢远握起他一只手腕,瞄着墙上的挂钟紧张地数着脉搏。
十分钟后,高逢微睁开了眼睛,但脸色依然苍白,他挣扎着慢慢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一只血糖仪,靠在邢远的肩膀,安静地为自己消毒取血。
待血糖仪上的数字跳出来,他松了一口气,丢开血糖仪,倒回邢远怀里。
随意放下手指在邢远衬衫上泅开一点血,邢远看着那点殷红,脸色难看到极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逢微懒懒地掀开眼皮:“大惊小怪,糖尿病而已,怀薇薇的时候就有。”
“后来么,她不跟我一个肚子吃饭,也就好了。”
邢远不动声色地怔着,见他忽然露出笑容,那笑容里有点无奈,又有点狡猾,还有点自嘲:“再怀孕复发的几率很高,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了,只有高逢微气若游丝的喘息。
“你……说什么?”
高逢微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一只手搭在平坦的腹部摸了摸,浅勾起嘴角:“我说我怀孕了,弟弟。”
34-杀君马者(捆绑舔批/舌奸)
【作家想说的话:】
杀君马者道旁儿
-----正文-----
“高寄远你这个!”
尖叫因突如其来的窒息而戛止,仅有一只灯泡的地下杂物室内,一对人影交叠着,投下肮脏的阴影,暴露出无数蝇营狗苟。
高寄远的肩膀高耸,手臂肌肉因用力而块块鼓起,顺着他的双臂往下,是高逢微充血发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