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酒庄,依然是上次的那间办公室。
“听说Limerence的金项圈,二少也有一个?”小胡子动作殷勤给邢远斟酒,语气却戏谑,“那可是千金难买,也只有高董那性子”
邢远知道他什么意思,当年从色情俱乐部里拿来的那个金项圈确实还在自己手里,他在嘲讽自己只是高逢微的一条狗,又巴巴地跑来做无用功了,
男人捏起甜品架里的一颗杏仁糖,剥开糖块被丢进嘴里,咔一声,咬碎的刹那,伸手猛一把扼住小胡子的脖子:“你他妈再在我面前多提他一个字,我就把你这根不会说话的舌头拔出来。”
小胡子憋得脸色铁青,双手不住拍着大理石桌面,门被砰的一声踢开,闯进来几个提刀的黑衣男人。
“咱们比比,是他们砍我的速度更快,”邢远收紧手指,小胡子充血的眼球凸出来,“还是你的眼珠子被我先捏出来。”
小胡子只好服软,挥手叫手下出去。门被关上,邢远松开手,脸色不虞地抓起酒杯。小胡子咳嗽完,赔笑道:“小远,叔叔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俩原来啊,不说了不说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事不是我要为难你,我们也不是冲你来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邢远感兴趣道:“不是冲我?那是冲谁?”
“小远,你可能不知道,俱乐部的???产业,你爸爸当年留了话,是想等你大了,全权交给你的。”
邢远眼眶一震,强忍恶心,面露喜色:“我?”
“不错。”小胡子喝了一口酒顺下气,才接着说,“后来你出了事,我们群龙无首,师出无名,俱乐部才会被高董接过去。早年间,你爸爸还在世时,邢董每年从俱乐部支过去的账,就让我们苦不堪言了。这些年下来,邢氏已经快把我们掏空了,要不是我们这些老人死掐着总部的帐,早什么也剩不下,更等不到你回来。”
高靳会把最赚钱的俱乐部留给自己,是邢远万万没想到的。但这只是小胡子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全信,邢远当下便只顺水推舟,至少套点话回去好交差,免得高逢微看不起自己。
小胡子站起身来,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接下来的事,轮不到我来跟你说了,你跟我来。”
邢远思忖片刻,起身跟上。小胡子领他到了顶层,显然这里才是核心,因为窗户都被严密地封死了,完全是固若金汤的架势。开灯后,宽敞的走廊里亮起一排排灯带,映亮鎏金披银的吊顶,两侧排列着罩在玻璃柜中的古董,墙壁挂着价值连城的名画真迹,图案精美的手织地毯华贵非凡,一应做派竟比自家里更奢华。
这些人的胆子比他想象得更大。
“林叔,二少爷到了。”小胡子在一扇近四米高的双开门前停下,并恭敬地敲了敲门。
门被黑衣保镖从里面打开,邢远跟随小胡子走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干瘦的白发老人,见邢远进来,只是不咸不淡地抬起眼皮,说:“坐吧。”
小胡子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邢远沉默地观察着,一边走近坐下。
“小远,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不讲究那些个辈分的虚名,你爸爸叫我一声爷叔,你也叫我爷叔好了。”老人须发皆白,看起来不怒自威,“原本应该是我们请你来做客的,你又一直困在那头,手下人不清楚情况,照顾不周,你别见怪。”
邢远冷冷地望着老人,一语不发。老人知他铁桶一般,摸不清路数,不过也并不把这年轻人放在眼里,只当是虚张声势,手上依然批阅着文件,温和道:“高家是你的家业,也是我们仰赖生存的事业,这份事业可不止要养活你们家那几个人,成千上万人,都靠着高家在讨生活。”
“这些账本。”老人抚摸着手边的文件盒子,“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