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逢微眉头一压:“什么?”

“他说,知道那是你给我的周年礼物,所以”

“……算了。”高逢微打断他,沉吟片刻后,安抚道:“别管他,他有病,我再让人订一只新的。”

“不用麻烦了,逢微。”许知彦擦干净手上的面粉,转身拉住薇薇一只小手摇了摇,望着高逢微温柔地笑笑,“有你的心意就足够了。再说了,我每天也不应酬,就是在家照顾薇薇,磕磕碰碰,拿回来也只有好好放着,没机会戴的。”

高逢微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善解人意的现在正是他需要的,哪怕他清楚对方有怎样的私心,也并不在乎,如果男人们都能像许知彦这样善解人意,他必定是能长寿了。

刑远回来的时候,高逢微正在书房看合同。

男人黑着脸走进来,他拨下自己的防蓝光眼镜,朝对方投出玩味一瞥:“怎么样?刑总,今天还顺利吗?”

“……”邢远咬住后槽牙,一语不发地坐下来,显然吃了瘪。高逢微嘴角一勾,放下文件,叠起膝盖靠进椅背里,将双手交握在膝头,一副早料到了的模样。

“你现在知道,我这些年在高家是什么处境了吧?”高逢微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杯里的中药,苦得皱起眉:“这年头,钱不好挣,你撞烂的车,顺走的表,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每一笔我可都让人记了账。”

说话间,佣人来收药杯子,见高逢微还喝着,便给邢远端了茶来,邢远正臊着面子,忙接过杯子,正要喝,听见高逢微凉飕飕道:“空着手回来,你还有脸喝水?”

刻在骨子里的兄长威严,邢远毕竟怕了他十来年,下意识手一抖,水洒在裤裆上。刑远拍了拍水渍,辩道:“真要算账,高家也有我一份,这些年你随取随用,我也没让你折给我。”

高逢微抬起脸,平光镜在他浅而飞扬的眼褶上,投下一抹蓝紫色的光晕:“随取随用?”

他站起身来,走到邢远面前。邢远的衣领被揪起来掼向沙发背,高逢微抬起膝盖径直压上邢远张开的胯间。

“嘶”邢远疼得呲牙,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

“说得轻松,怎么没见你拿回来一毛钱?”高逢微垂着眼皮,细银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个禁欲的斯文人,那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只掀了掀,“我当你多厉害,窝里横。”

邢远吞咽了一下,喉结的滑动显然高逢微也感觉到了,于是松开了手指。

邢远舔了舔干燥的嘴皮,辩解道:“他们两百多个人……”

“别找这些烂借口,用用你这里的东西,脑子,要是你实在不会用。”高逢微拍了拍邢远的脑袋,鼻翼几不可见地动了动,邢远感觉到他在闻自己的嘴唇,“求我,我可以考虑教教你。”

邢远一把勒过他的腰,咬住他的嘴唇。起初,高逢微没有抵抗,但在吸饱邢远口鼻间的烟草味儿之后,便果断抬手推开对方。邢远还欲继续,却被捂住嘴巴。

“干什么?”邢远甩开他的手。

高逢微将手在男人肩膀的西装上擦了擦,慢条斯理道:“我不想做。”

“不想?”邢远一挑眉,舔了舔上唇被吸破的伤口,“那这是什么?”

高逢微眼皮也不眨地盯着他:“我不知道。”

“你他妈!”邢远被噎得气急,正要起身,忽而冷静下来,犹豫再三,说:“你又想干嘛?”

高逢微端详着他,蓝光镜片让人看不清眼神,邢远伸手想摘掉,却被他躲开,而后他说:“我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邢远心想道。我就知道你他妈的贼不走空。

“什么?”

高逢微悠悠地吐了一口气,放松地坐下来。他是舒舒服服,邢远却被压住要害,气血涌得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