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似乎是双向联通的,刑远一只眼睛肿得像烂桃,脸颊上有皮开肉绽的鞭痕,咧开的嘴唇里是黑的高逢微知道,那是因为口腔里牙齿上全是血,蠕动了好半天,才啐出一口血沫,呲牙笑道:“谁稀罕他救......滚.......”

“哼。“高鞍走到显示器前,双手插着兜俯身望着镜头:“你小子啊,还真是那个阿淳生的,一样的贱,一样的歹毒,也没人把他当个人,他倒挺忠心,死活不肯把刑妍供出来。一夜夫妻百日恩,说杀就杀了,当时那尸体挖出来的时候,胸腔都碎了,心肝脾肺被舂成了蓉,满肚子的蛆。你们说,不找他索命,找谁啊?”

“你说......你说什么......”刑远挣扎起来,面目扭曲愤怒到极点,“你说什么?淳叔叔和我是什么”

刑远剧烈的反应让高鞍终于找到了诛心的要害,拧笑着继续说:“哦,你还不知道啊?那我再可怜可怜你,他死的时候,可也没比你们那个窝囊爹的样子好看多少,脸都认不出来了,轮回报应嘛。”

“啊........啊啊.......”刑远哭嚎着,嘶吼着,椅子被拽得咣咣直响,像头挣脱不得的困兽,狰狞地往屏幕前扑抓。最后,他保持着竭力往前挣的姿势望向屏幕,泪水把脸上的血迹冲开两道浅红,仿佛在流血泪:“高逢微如果不是你都是你我要你跟我一起”

高逢微浑身一震,双眼大张着往旁边踉跄几步,扶住餐桌才勉强站稳,抬头语气阴冷道:“忘恩负义的小混账,我为了你.......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念在兄弟一场,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还敢”他冲到显示器前,像是被气急了,一只手捂住大衣里的胸口大口喘气,身子摇摇欲坠。

高鞍看着他狼狈失态的样子,心中膨胀到极点,忽然余光瞥见监控中似有骚动,刚想转头定睛,脖子被狠狠勒住,冰冷的餐刀抵在自己喉管上。

“别动!”高逢微拖着高鞍背靠显示屏,保镖们拔枪以待,只见二人背后的半边显示屏上,刑远垂下的手腕上吊着解开半边的手铐,踉跄着站起身,一把推倒林舒仪,而后将高抒朗抓住脚踝直接拖到了地上,高抒朗嘶叫着奋力挣扎,但下肢瘫痪的他,哪里是杀惯了人的刑远的对手。

“你想干什么?放开放开!爸爸爸爸爸救我!爸爸!”

音响里同时传来楼上的保镖闯进去的动静,枪械上膛,大声呵斥刑远别乱来。

高鞍脸色骤变:“高逢微,我告诉你!大不了咱们一起死!只当是报仇了!”

“一起死?谁跟你一起死?”高逢微略微用力一割,剌破一块皮肤,尽管嘴上硬气,高鞍还是吓得僵住了几秒钟。当然,高逢微也知道寻常手段吓不到他,早年高家那些见血不见光的脏事,可都“仰仗”自己这位大伯去做,他也很聪明,保镖和座位都安排在偷袭死角,但刚才这么一乱,门口又冲进来几个保镖,高逢微一把勒过高鞍的头转向门口。

“我的好大伯,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吧?”

高鞍与在场众人都清楚地看见,瞄准镜红点照在门口一个保镖的太阳穴上,那个保镖僵在原地,缓缓松开枪半抬起双手,以示自己不会反抗。

“很有经验嘛。不是你的人吧?看来,这姓林的借给你的兵,对你也不怎么忠心啊?”高逢微刀柄戳得更紧,同时猛地松手往下摸去,从高鞍腰后拔出一把小手枪,开保险顶着下巴上膛的动作一气呵成,改为用枪顶着高鞍。

音响里传来高抒朗的尖叫,仿佛正在被虐杀般凄厉。高鞍浑身颤抖,终于动摇了。

“别......别!”高鞍颤着嗓子喊:“好,你要怎么样?我让你走”

“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是延迟几秒钟的女人尖叫,屋后有人喊着“少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