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配合地抬起双臂,指尖挥了挥,对自己的护卫平静道:“没事,你们把车倒出去等,省得他们刁钻。”
站在门廊下的高鞍旁观了全程,直到对方大步走到门廊下,礼貌地一点头:“大伯,好久不见。”
高鞍没接这话,只是朝他身后呵呵一笑:“你瞧你,家宴还带这么多外人干嘛?要让你婶婶看见,又要怪我没安排,弄得好像家里没人给你使唤似的。”
“这不是都让他们出去了么?”高逢微摘下墨镜,一边摘手套一边迈上台阶,干脆遂了老东西的愿端起主人架子,“门口风大,大伯,进来说话吧。”
时隔多年回到此地,高逢微恶心得想吐,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施施然落座,仿佛真是回来吃顿家宴。
饭厅中不见高鞍的妻儿,只有佣人打扮的保镖。高鞍坐下来,端起红酒道:“逢微,别见怪,你婶婶哥哥身体不好,没法接待你。”
高逢微执起刀叉切面前盘子里的鱼肉。雪白的鱼肉浇满鲜红的酱汁,让人倒胃口,高逢微自然不会吃,只是用刀子拨弄。
“你可能不知道,你哥哥自从那事之后,前些年一直在国外治疗,咱们亲戚也不便走动”
“恢复得怎么样?”高逢微直接打断。
高鞍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笑着说:“不怎么样。走不了路,性格也不好了,总寻死觅活,回国也是闷在家来,不跟人交往。说来也怪,这几天倒跟你弟弟聊得来。”
高逢微切到一块硬物,用餐刀不动声色刮开酱汁,鱼肉里赫然一枚断裂的牙齿,断面垢着的血渗进雪白的鱼肉里,像血沁羊脂玉,人体里挖出来的东西。
“我......”高逢微闭了闭眼,抬眼后定定望向高鞍,“我替寄远跟您赔不是,这里头要什么,还有外头欠的账,我都替您平了,只要您开口,我尽我所能补偿。”
高鞍盯着那张霜雪般惨白的脸,忽然想笑,快意和怆然同时涌上来。他忽然觉得那钱不重要了,看着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低头,比什么都让人爽快,他终于笑了,但笑得比哭还难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补偿补偿哈哈哈哈!”
高脚杯被砸碎在高逢微手边,高鞍站起来,猛地俯身逼近,咬牙切齿得像要把对方那张平静的脸皮撕咬下来。
高逢微下巴的肌肉在颤动,抿出一个讨好的笑,推开椅子,慢慢屈下一只膝盖点在地上,而后是另一只膝盖。高逢微双手按在膝头,始终望着他,咬着赔笑道:“您不嫌弃,我们兄弟俩给......给您当儿子,伺候您和婶婶养老。”
高鞍伸手掐起高逢微的下巴,怨毒的目光在那张脸上梭巡,一字一顿道:“小婊子,你一个家生奴才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你配吗?”
下方,那双按在膝盖上的手陡然攥紧,高逢微极力隐忍着,挤出一个笑:“您教训的是。”
见高逢微这副任由辱骂的冷静态度,无论如何也不接招,高鞍也头脑清醒了许多。说实话,他今天就没打算让这对孽障兄弟活着出去,从那天没抢到那两个孩子起,这事就回不了头了。只要高逢微活着,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没有谈合的可能。
与其放虎归山,不如闹个鱼死网破,来一场尽兴的报复。
高鞍松开手,转而揪住高逢微脑后的低髻,用力往下一拽。高逢微吃痛,被迫抬起头。
这张脸简直和年轻时的刑妍一模一样,标致得没有任何凡物能比。如果不是高靳的存在,这一切本该是自己的,出身名门的漂亮妻子,有刑家血脉的孩子,高靳得到了却没本事守住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自己的,如果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绝不会像高靳那么窝囊,任由他们踩到自己头上,而后把自己一脚踢开。
高鞍的手缓缓往自己的方